第十八章 福克斯一席話(第2/2頁)

“哦,”警官說,“這就好。現在我們知道問題在哪裏。你是菲爾·彭德爾頓,你因盜竊,在伊利諾伊州的範達裏亞州立監獄裏服過五年刑。去年那兒的越獄事件中,你英勇地救了監獄長的性命。伊利諾伊州州長減了你的刑。你有前科——在加州鬥毆,在密歇根州[1]入侵住宅。因兩罪服刑……現在,如果你老實,我們不想加害你。如果你不老實,不坦白承認,我收拾你容易得很。是你殺死了托馬斯·布雷德嗎?”

那個在布雷德伍德被叫作福克斯的人無力地癱倒在一把椅子裏。“沒有,”他低聲說,“上帝作證,警官。”

“上一份工作你是怎麽得到的——從那個給你證明書的人那兒?”

他頭也不擡地說:“我想從頭開始。他——他沒有問題。生意不好,他解雇了我。僅此而已。”

“做這園丁兼司機的雙重工作,有什麽特別的動機嗎?”

“沒有,這是室外活,薪水高……”

“好。如果你期望對你的事加以考慮的話,你得澄清你對馬隆的那次訪問。如果你想走正道,為什麽還會去找像馬隆這樣的一幫匪徒?”

福克斯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隨後他站起身,臉色沉了下來,“我有權利過我自己的生活——”

“你有當然,彭德爾頓,”警官和藹地說,“那才對。我們會幫助你。”

福克斯說得很快,兩眼看著門道裏的警探卻並沒看進眼去。“以某種方式,一個老——一個獄裏的老夥伴跟蹤我來到這裏。我第一次知道這事是星期二早晨。他堅持要見我,我拒絕了——我跟他已經一刀兩斷了。他威脅說:‘你不想我給你老板透信吧?’所以我就去了。”

沃恩點頭,專心傾聽。“說下去,孩子,說下去。”

“他告訴我在哪裏見面——沒有姓名,只有紐約的一個地址。星期二晚上,我在羅克西劇院讓斯托林斯和巴克斯特太太下車後,便開車去了那裏,把車停在了下一個樓區。一個匪徒讓我進去。我見了——某個人。他給我提了一個建議。我說不,我要跟以前的日子一刀兩斷,不再幹犯罪勾當。他讓我考慮到第二天,如果我不照辦,他會告訴布雷德先生我是什麽人。我入了歧途——其余你都知道了。”

“當他聽說出了件謀殺案,自然就把這事暫時擱下了,”沃恩咕噥著,“那是帕齊·馬隆,是吧?”

“我——嗯,我不能說。”

沃恩機警地看了他一眼。“不願背叛,是吧?那建議是什麽?”

福克斯搖搖頭。“我不願再說什麽,警官。你想幫我是挺好的,但如果我把實情都倒出來,那對我來說會是一個汙點。”

警官站起來。“我明白。嗯,咱們私下裏說,我不能責備你。那聽起來像是真話……順便問一句——福克斯……”那人突然擡起頭,以一種交織著驚奇和感激的神色直視著沃恩的眼睛。“去年聖誕節你在哪兒?”

“在紐約,警官。在找工作。我見到布雷德的廣告後前來應聘,他在新年後的那天就雇用了我。”

“行。”警官嘆息道,“嗯,福克斯,為了你好,我希望情況如你所說。在現在這種狀況下,我束手無策。你得待在附近。沒有看守,也不拘留,你明白吧。但你仍處於警方的監視之下,我不希望你試圖逃跑。”

“我不會,警官!”福克斯叫道,新的希望呈現在他臉上。

“繼續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似的過活。如果你無罪,我不會跟布雷德太太談論這事,不會向她披露你的過去。”

面對這種大度,福克斯站著說不出話來。警官給他手下人打了個手勢,離開了小屋。

福克斯慢慢跟到門道裏,注視著警官和兩個警探沿小路走進樹林。他的胸脯鼓起,深吸著溫暖的空氣。

沃恩發現海倫·布雷德在那棟大房子的門廊裏。

“又在折磨可憐的福克斯。”她鼻子裏哼了聲。

“福克斯好好兒的,”警官簡短地說,疲憊和無助都露在臉上,“找到坦普爾了?”

“坦普爾醫生外出了,乘著他的汽艇在什麽地方航行。我給他留了張條子,要他一回來就去看斯蒂芬。”

“出去了,嗯?”

沃恩朝牡蠣島的大致方向看看,疲憊地點點頭。


[1]位於五大湖地區,作為汽車工業的誕生地而聞名。首府是蘭辛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