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逮捕(第4/6頁)

“今天早上約翰好心地告訴我了。”

“呃,你怎麽想的?”我有氣無力地問道。

“想什麽?”

“被捕?”

“我能怎麽想?很明顯他是個德國間諜,就像花匠們告訴約翰的。”

她面無表情,聲音冰冷。她是關心還是不關心呢?

她挪動了幾步,擺弄著一只花瓶。

“它們全都死了。我得換些新的。你介意挪一下——謝謝你,黑斯廷斯先生。”她靜靜地從我身旁走向落地窗,冷冷地點點頭,出去了。

不,她肯定不會喜歡包斯坦。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她那樣表現得如此冷淡而漠不關心。

第二天早上波洛沒有出現,而且也沒見到蘇格蘭場的人。

但是,午飯時間有了一個新的證據——或者說是沒用的證據。我們一直盡力查找英格爾索普太太臨死前那個傍晚寫的第四封信,卻徒勞無功。由於我們的努力都白費了,因此我們已經放棄了這件事,希望有一天它自己能出現,而這恰恰以通信的形式實現了。在第二批郵件中,有一家法國音樂出版社公司的信,說收到了英格爾索普太太的支票,但是很遺憾他們沒有找到某套俄羅斯民歌系列。因此,通過英格爾索普太太在那個要命的夜晚所寫信件來解答謎題的最後一線希望,落空了。

在喝茶之前,我走去告訴波洛這個新的失望,卻吃驚地發現,他又出門了。

“又去倫敦了?”

“哦,不,先生,他只不過是坐火車去了塔明斯特。‘去參觀一位年輕女士的藥房。’他說。”

“笨蛋!”我脫口而出,“我跟他說過星期三她不在!好吧,請跟他說明天一早來找我們,好嗎?”

“當然可以,先生。”

可是第二天,波洛連個人影也沒有。我生起氣來。他真的用這種最為傲慢的態度來對待我們。

午飯之後,勞倫斯把我拉到一邊,問我是否要去看他。

“不,我不會去的。要是他想見我們,可以來這兒。”

“哦!”勞倫斯的態度模棱兩可,舉手投足間有種異常的緊張和激動,這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怎麽了?”我問,“要是有什麽特別的事,我可以過去。”

“也沒什麽,只是——好吧,如果你要去,請你告訴他——”他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我想我找到了另外的那只咖啡杯!”

我都快把波洛那個神秘的口信給忘了,但是現在我的好奇心又被喚醒了。

勞倫斯不會多說什麽的,所以我決定放下架子再去裏斯特維斯小屋一趟,找波洛。

這次,我受到了微笑的迎接。波洛先生在裏面。我還要裝嗎?當然要裝。

波洛正坐在桌子旁邊,兩手托著腦袋。我的出現讓他跳了起來。

“發生什麽事了?”我關切地問,“你沒生病吧?”

“不,不,不是生病。我在決定一件重大的事情。”

“是抓罪犯嗎?”我戲謔地問道。

但是,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波洛居然點了點頭。

“‘說還是不說,’正如你們那位偉大的莎士比亞所言,‘這是個問題。’”

我沒有費事地去糾正他的引用錯誤。 [2]

“你不是開玩笑吧,波洛?”

“我絕對認真。最嚴肅的事情尚未明朗。”

“什麽事啊?”

“一個女人的幸福,我的朋友。”他鄭重地說。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一時刻到來了,”波洛沉思著說,“可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因為,你知道,這是我下的最大的賭注,除我,赫爾克裏·波洛,沒有人敢去嘗試!”他說著驕傲地拍拍胸膛。

我畢恭畢敬地等了一會兒,為的是不損害他的形象,之後,我轉告給他了勞倫斯的口信。

“啊哈!”他大叫,“這麽說他發現了另外的那只咖啡杯!非常好。他要比他表現出來的更加聰明些,你那位繃著臉的勞倫斯先生!”

雖然我並不認為勞倫斯有多聰明,但還是克制著不去反駁波洛,而是溫和地責備他忘記了我所說的辛西亞休息的話。

“是真的,我漏掉了你的話。但是,另外一個年輕的女士人很好,她不忍心看到我失望,所以就和善地帶我參觀了所有的東西。”

“哦,好吧,算了,那你得另外找一天跟辛西亞喝茶了。”

我向他說了信的事情。

“很遺憾,”他說,“我一直對那封信抱有希望。但是,沒有希望了。這件事必須從內部尋找解決方法了。”他拍拍腦門,“這些小小的灰色細胞,‘依靠它們’,就像你在這裏說的那樣。”接著,他忽然問道,“你會鑒別指紋嗎,我的朋友?”

“不會,”我很吃驚地說道,“我知道沒有兩枚指紋是相同的,不過我的科學知識也就這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