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味相投(第4/4頁)

不僅如此,對於一真會來說,這次合作使組織有了安全保障。如果警察要搗毀暴力團,扣押組織的首領,就勢必先考慮一下在宗教法人保護下的中脅的身份,他們的行動就是幹涉信徒的自由。

由此可以設想,中脅組以及一真會的成員會效仿中脅源源不斷地入教。一真會在神諭天使的掩護下,已經不是暴力團,而是宗教團體。棟居深感暴力團用心良苦。以前暴力團組織以經營合法企業作為自己的偽裝是很常見的,但這次竟然是以宗教為自己的安全保護網卻是聞所未聞。

神諭天使最近已經成為具有戰鬥性的團體,與暴力團的合作可以加強其戰鬥力。但是也等於給教團插上了一把利劍,法泉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勢,必然要牢牢抓住這把利劍,這個出人意料的合作可以說是法泉孤注一擲的表現。

警察雖然多了一些突破口,卻更是無從入手了。

“看來朝倉成了他們結拜的介紹人啊。”下田苦笑著說。

“對於法泉和中脅來說,他們的敵人反倒促成了他們的的合作,真是具有諷刺意味啊。”棟居也不得不苦笑著說。

“朝倉會怎麽辦?”

“無論是中脅入教還是有一真會做後台,他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復仇意志,他肯定還會來。”

“真的嗎?”

“真的。向法泉復仇就是他人生的目標,法泉不是單純復仇的目標,是朝倉人生的目標。”

“人生的目標?”

“對朝倉來說,危險越大,越能激起他實現人生目標的強烈意志。”

“這已經超過了復仇的範圍的吧。”

“這和登山一樣,登山家都有向具有高難度的山脈挑戰的本能。即使是同一座山也要不斷去開拓艱險的線路,如果沒有線路可以開拓,就要在冬季、缺氧等極其困難的情況下去攀登。法泉身邊的壁壘越是森嚴,越能激起朝倉的鬥志。”棟居說。

對於棟居來說,抓捕朝倉是自己的使命,但他們經歷過同樣的心靈創傷,所以對他來說,這是一場痛苦的決戰。

6

神諭天使與中脅組合作這一消息給受害者協會不小的沖擊。教團與暴力團結成聯盟,使受害者協會同神諭天使的鬥爭更加嚴峻。

“我認為接受中脅入教說明法泉已經處於焦慮的狀態,從表面上看,通過與中脅的合作,可以強化和恢復法泉的領導地位,但實際上更加深了與神衛隊之間的矛盾。中脅目前還不可能馬上掌握一真會大權,他要借著教團的勢力一舉登上會長的位置,當然要遭到一真會反對勢力的抵抗。所以中脅入教對我們來說,也不是悲觀的事情,或許給我們一個可乘之機。”山口分析說。受到打擊的會員們從山口的樂觀推測中看到了一絲的希望。

如果在教團和中脅正式結盟之前,雙方內部發生分裂,形勢將有利於協會,但是在分裂前結盟,法泉和中脅將確立了自己的領導地位,把反對分子驅除。

“朝倉會怎麽辦?”關屋說。

“如果他要有所行動,應該是在正式結盟之前。中脅入教的消息一對外公布,四谷即使發動政變也沒有威脅性了,現在四谷對法泉已經構成了極大的危險。法泉就像當年信長孤身在本能寺等待救援一樣,十分焦慮吧。如果真是那樣,即使有中脅的支援,恐怕也是遠水難解近渴。”

“四谷會發動政變嗎?”

“即使他有這個想法,也不可能目前馬上行動。關鍵不是把法泉一個人趕下台的問題,雖然法泉的統治力正在衰退,但他的影響力還是很強大。驅除法泉後,教團的幹部們未必會跟隨四谷。四谷因為上次的排除政變的功勞,被法泉委以重任,他率領的神衛隊在教團內部就是雇傭部隊,連法泉的幕僚親信都在他之下。所以有很多幹部都對四谷不滿。即使他發動政變成功,如果處理後事失誤,就會步明智光秀的短命政權的後塵。四谷目前也不敢輕舉妄動。”

四谷不像上次政變失敗的江頭和川島一樣是教團的創始幹部,是半路入教,即使發動政變,其結果也與上次不同。

狡猾的法泉正是看穿了目前事態的微妙之處,才急於公開披露中脅入教。

“也就是說,對於法泉和中脅雙方來說,入教披露越早發表越好。”

“不是已經公開了嗎?”大田原問。

“公開和發表是兩回事。暴力團更注重形式,要召開盛大的披露宴會,廣而告之天下才是正式的入教。”

“就像結婚儀式一樣吧。”關屋自言自語地說。

“是啊,因為是雙方合作嘛,如果不和這些流氓喝交杯結盟酒,就不算是入教。”

“中脅入教後,事態會如何發展呢?我們等著看吧。”關屋說。

協會不可能阻止中脅入教,而中脅入教的意圖很明顯,他也不是教團的受害者。協會對於中脅入教雖不能表示歡迎,但目前只能靜觀事態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