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傭馬前卒(第2/5頁)

打手是拋開組織單獨行動的。犯罪後他們便自首並聲稱與組織無關。組織的敵對者由打手來清除,其結果是組織本身毫發無傷。

岸田想起了過去一個大報社的記者受到暴力團打手的襲擊而不治身亡的事件。事件發生不久,犯人即出面自首,並聲稱自己沒有任何背景,事件純屬個人犯罪行為。

藤中再一次體驗到自己所面對的敵人不僅僅是一股強大的勢力,而且還包括了兇惡的暴力集團。

但是,福原新報並沒有屈服於大健組的淫威,照樣發售了刊登著將岸田調往警校報道的特刊號。

福原新報以整個版面,大書特書了將正在帶頭調查原因不明的名原交通肇事死亡事件的岸田刑警調離警察署一事。並指出此次調動缺乏透明度。特別是這份報道是根據岸田提供的調查資料寫成,故而使加害車的可疑之處及供詞中的種種矛盾更具說服力。

藤中和熊谷根據岸田提供的資料,選擇了相同的時間再次來到現場進行了現場檢驗。從附近居民那裏查清了發生事故的前一天夜裏丁字路口反視鏡並未破損的事實。

也就是說,發生事故的當天夜裏——亦即事故發生前不久反視鏡已經破損的報道在市民中引起了極大的反感。

事故發生前開車經過附近的司機及步行者紛紛給報社去信,證明發生事故的前一天夜裏丁字路口的反視鏡並未破損。這一期的特刊號又發行了七千份。

藤中依據岸田的調查資料,覺得有必要對小木駕駛員做進一步的追究。

就在調查小木的最關鍵時刻,岸田卻被調離了警察署。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小木恰恰就是敵人的一個致命的弱點。藤中對發生事故前後曾經拜托小木運輸貨物的兩個人物進行了調查。一個是搬家的松山直人,一個是委托小木運送產品的永澤。如果發生在名原身上的交通事故是一場事先策劃好了的陰謀的話,那就絕不是小木一個人所能夠完成的犯罪行為。至少也需要三個同謀的協助才能夠付諸實施。

小木弘和松山、永澤是不可或缺的最低限同謀犯。如果能夠證明三人之間除了裝貨和搬運關系以外還存在著某種其他關系的話,就可以成為一種有利的旁證。

一段時期內,收購禦徒狐海灘的活動似乎偃旗息鼓了。但最近對方似乎又蠢蠢欲動起來。地價比過去略有提高,然而對方的意圖卻依然模糊不清。

由於福原新報不惜貸款收購土地,拒售者同盟的團結得到了強化。但這一次土地掮客們又開始散布出新的謠言,說什麽總有一天國家會強制收回這些土地。於是,土地所有者們再次陷入心神不安的境地。而掮客們則趁機開始了收購活動。

這段期間內,掮客們還敢布謠言說要在禦徒狐海灘建造垃圾處理場或殯儀場。

他們還造謠說:禦徒狐海灘本來就是國有土地。根據土地征用法,無論建造何種設施,只要是設施用地,均可以用一平方米一包香煙的價格進行強行征用。

這一謠言也攪得土地所有者們心慌意亂。

土地征用法規定:“凡有必要提供給公共福利事業使用的土地,只要該土地適用於該項事業而且合理,就可以依據本法律相關規定,進行征收並準予使用。”

可以征收並利用這些用地的公共事業有:地方公共團體設置的一般廢物處理設施、產業廢物處理設施、殯儀場及其他廢物處理設施。

至於征用土地的補償金額,則由國家和都、道、府、縣自行裁定。也就是說,如果是由國家進行估算,以一平方米低於一包香煙的價格進行收購並非絕無可能。

最近一個時期,福原新報的讀者出現了驟增的趨勢。從采訪、到設計版面,只靠熊谷和藤中兩個人已經難以應對自如。

迄今為止從未有過的廣告商也開始青睞福原新報了。報紙必須靠讀者和廣告兩條腿走路方可為繼。能夠在反鏑木旗幟極為鮮明的福原新報上打出廣告,無異於證明廣告主本身就是向鏑木家族和犬田市政大舉反旗的人。

福原新報的廣告主,不僅僅是經濟方面的資助者,而且還是為反鏑木陣營助威壯膽的朋友。廣告主的增多和反鏑木陣營戰鬥力的增強進一步鞏固了福原新報的經營基礎。

采訪完畢回到報社後還要撰寫報道,往往一奮戰就是將近一晝夜。雖然雇了兩個學生做幫手,卻仍然顯得人手不足。在運輸公司上班的淳子也在黎明之際或者節假日時當起幫手來。

這樣一來,在徹夜未眠的黎明之際與淳子共飲咖啡的機會漸漸增多起來。然而藤中卻覺得自己並未真正品嘗到黎明咖啡的甘美味道。

在未能摧毀鏑木體制、恢復福原的自由空氣和正義之前,就無法品嘗到淳子所說的黎明時分的咖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