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武裝的新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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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井昭麿深感這是一樁棘手的事情。安養寺英一郎是他的老師又是他的嶽父。明年他就要退休,接替他的非金井莫屬。無論從工作還是家庭角度,金井都處於離英一郎最近的位置。

正因為如此,他幾次想推掉英一郎交給他的監視任務。英一郎年老體衰不可能使生理要求旺盛的則子得到滿足,也許英一郎在取她的時候就早已做好了她紅杏出墻的準備。

然而,日本考古學界的泰鬥安養寺英一郎已經老化得變成了一個偏執狂,即使不能給年輕妻子以滿足也不能讓妻子被別的男人搶走,為此他要在她的身邊布下堅固的圍欄晝夜監視。

盡管這種圍欄的角色難以接受,可這是英一郎的請求,他不能隨便拒絕。對金井來說,英一郎是至高無上的君主,他的命令只有服從,否則就意味著失去現在、將來和家庭的一切。

妻子紀子也是被英一郎安在身邊的公主。在誠惶誠恐地迎來仙女下嫁的金井家,妻子的一顰一笑都關系到金井的現在和未來。

也許英一郎認為反正自己的身體不中用了,不如索性找一個年輕男子充當消火栓的角色把則子那難以抑制的滾滾欲火澆滅,但也許正因為自己的身體不中用了才更不能忍受妻子被別的男人搶走。

則子確實屬於那種輕佻的女人。雖然外表說不上漂亮,但她渾身上下迸發出一股襲人的妖冶,這妖冶充滿了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她的玩世不恭,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無不令男人們為之心動,她就像一塊磁石令每一個走近她的男人夢魂縈繞,就連她吐出的哈氣都散發著一股吸引雄性動物的性分泌物。

如果金井身上沒有這雙重枷鎖(老師和嶽父)的束縛,說不定早已急不可耐地撲上去了。則子對金井的內心了如指掌,曾不只一次地向他暗送秋波。

“我說金井,沒想到你膽子這麽小。”則子挑逗似地笑著。

“什麽?我膽小?”

“你的臉上分明寫著你喜歡我。”

“你開什麽玩笑!”^

金井嚇了一跳,臉上頓時變了顏色。

“誰和你開玩笑了?怎麽?我說得不對?”

“我為什麽要喜歡你?你是老師的夫人,對我來說相當於我的嶽母了。”

“我和你可沒有任何關系呀!如果硬說有的話,也只是和你的妻子有關系,不過她可從沒叫過我母親。”

“那只是因為有點叫不出口。”

“也許是吧。她可是恨死我了。好了,不說那些了。你要是喜歡我,咱們可以談談嘛!”

“別開玩笑了!”

“哈哈,還是膽小吧!當然,你有你的考慮,不想在那個老鬼還活著的時候惹事生非,不過,等他死了你再說什麽也晚了!要是喜歡就拿出勇氣來!”

則子像是看透了金井的內心嗤嗤地笑著。

最近一個時期則子突然變得靚麗起來。那長久壓抑的情感好像一夜之間漲開了一扇窗戶,外面的氧氣透過窗戶補充到身體的每個細胞,整個身體又挺秀起來。豐滿的肌膚使人感到充滿了女性的成熟。這些足以說明,在她心中一條疏通內火的排水渠已經開通。

否則,那尊被英一郎他老人家禁錮得近乎僵硬的侗體是不可能煥發出那種枯木逢春似的活力的。那扇窗戶開在了英一郎看不見的地方,妻子的靈魂被一雙伸進這扇窗戶的黑手搶走了。

即使找到這扇窗戶,金井也沒有任何值得誇耀的功績。自己本來應該是保衛老帝寵妃的貞操的衛士,現在卻充任這種可悲的角色,但他不能拒絕。

金井當然不能整天守在英一郎的家裏,但他有一個忠實的支持者。她是英一郎家一個叫阿豐的保姆,早在英一郎的前妻還活著的時候她就在英一郎家做事。她對不是從正門進來卻整天擺太太架子的則子一直沒有好感。

則子也不滿阿豐的存在多次轉彎抹角地勸英一郎辭退她,但由於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阿豐便作到了現在。另一方面,作為英一郎來說,如果阿豐一走連個端茶倒水的都沒了,所以不能輕易讓她走。而且,女兒紀子一直跟著阿豐,則子也不能輕舉妄動。

當金井找阿豐請她幫忙時,她二話沒說一口答應下來:

“這幾天她差不多天天出去,而且出門前總要打扮一番,我也覺得有點怪。要是有那樣的事,我一定幫忙。看我怎麽抓住那個狐狸精的尾巴!”

“如果她在外面有約會,肯定要先聯系,最近有沒有男的給她打電話來?”

“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最近是有男的給她打電話來。”

“他叫什麽名字?”

“不是一個人。”

“怎麽?難道還有好幾個人?”

“好像叫什麽秋山、大田、山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