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消失的容器

對笛木良成的審訊,直接由那須負責。逮捕的罪名為“非法拘禁”。搜查總部真正的目的在查明笛木良與這三名男子接二連三的死亡事件之間有著什麽關系。

但是在這最後關頭,笛木仍然堅持頑抗。

他一口咬定:“我在前野、小谷、山室三人死亡現場出現,只不過是個巧合,因為沒有其他醫生在場,所以我就動手寫了死亡證明。”

“三個人都是因為心臟麻痹而死的,難道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那須毫不氣餒緊追不放。

“這也沒有什麽特別奇怪的。心臟麻痹是急性心臟死亡的俗稱,它的概念很廣。前野有心臟哮喘的老毛病,他的死是由於哮喘發作。小谷是由於血栓堵塞冠狀動脈而導致心臟死亡的。山室的死因則是由心肌梗塞引起左心室衰竭。三人有著三種不同的症狀。”

“在你診斷過的眾多患者中,這三人的症狀你可記得真牢啊!”

“這,這……”

黔驢技窮的笛木雖然在口氣上已顯現出狼狽像,但仍極力假裝鎮定地說:“前野和小谷是我們的朋友。山室是因為在車站月台這種特殊的場所,所以印象很深。”

“那麽我問你,東京並非沒有精神病醫院,可你為什麽要特地把淺見他們一直帶到伊東去呢?”

“那屬於病人個人隱私,我不能說。”

“你也真能盡醫生的保密義務呀。”

但是醫生為在業務上為所熟悉的病人保守秘密,這是法律所要求的義務。他即使鉆了這個所謂為病人保守秘密的空子,那須對他也無可奈何。

有關羽石記代子的手術,在法律上也沒有任何漏洞。

即使是他們對淺見等人實行非法拘禁的這一罪名,笛木也堅持說是準備以後給他們辦理入院手續。淺見他們已接受了警方所委托的醫生的檢查,醫生的精神鑒定證明他們根本就不存在精神障害方面的毛病。

如果笛木一定要堅持自己口供的話,那只能申請對病歷卡等證據進行保護,最終通過法院審判來定勝負了。

剩下的突破口就在於一點了。根據精神衛生法,無論是強制入院還是自願入院,在入院前醫生都有義務先診斷一下,而淺見和川瀨在入院前後都沒有接受過任何治療。這是一個明顯的違法行為。

這是到現在惟一清楚的結果,即笛木只是違反了醫生法和精神衛生法而已。

羽石記代子被獨自一人留在了淺見的公寓裏。這是目形在銷聲匿跡之前把她帶來這兒的。因為平川的清單已經公開了,所以不必再擔心她會被帶回笛木醫院。

自從做了手術後,記代子已經忘掉了所有的煩惱。

她已經沒有那種尋找以往歲月的“心靈之旅”,也失去了對未來生活的憧憬。所有導致煩惱的根源全都沒有了,每一天都實實在在地生活得很逍遙。看上去,她好像很幸福。但是她的舉止松松垮垮的。對所有的事情都敷衍了事,看上去好像什麽都無關緊要似的。雖然她那吸引男人眼光的美貌依然還在,但已失去了那種籠罩全身的像霧靄一般的神秘感。表情已經變得僵硬。就像一幅活動著的圖像突然定格似的,全身上下被奪走了生氣和活力。顯然這就是由手術造成的“植物化”。

搜查總部根據淺見的申請,對她遇到的交通事故進行了調查。

羽石記代子並沒有取得過駕駛執照。《警視廳交通事故處理章程》規定:交通事故是指在道路(按照道路交通法的定義)上,由除客車、路面電車、電氣火車以外的電車或氣動車所造成的人身傷亡或財產損失的事故。

交通事故的調查結果按規定要作成事故的原始記錄和事故報告書,通過警察署長提交給交通處長。提交的事故原始記錄被轉送總務處長,作為防止事故對策的資料在電腦中編成文件。

但是在電腦中如果沒有這個文件。鄰縣交通部門也沒有此項記錄,並且無目擊者也無人報警,車外也未發現受害人時,這個事故就會在內部被處理掉。這種情況通常不會留有官方記錄。

即使有人受傷,如果是在車上,因頭部受到撞擊等原因而受傷,當場又不能認定有異樣且事故後相當一段時間內也沒有出現異狀時,也可能會把受傷原因與交通事故相分離。

羽石記代子的交通事故可能就屬於上述那種情況。

其次,在調查記代子和小谷精次的關系時,發現二人是同鄉。好像記代子是依仗老家高中的學長小谷的幫助,才來到東京的,並在他的安排下進入了八幡朱印商社。之所以要說“好像”,這是因為在八幡那兒並沒有她的社籍登記。

記代子家裏經營著一個小藥店,父母已退休,她哥哥繼承了家業。據她哥哥說,記代子喜歡花哨,向往著大都市的生活。從當地高中畢業以後,她馬上去了東京,並進了一家設計學校,但過了一年左右她就興高采烈地匯報說她受高中時學長的關照進入了八幡朱印商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