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追根溯源(第5/6頁)

他倒是常常用這個名字預約,但我認為也許是個假名字。

由於來這兒的客人都不用真實姓名,所以如果丈夫用的是真名,也許那個女人用的也是真名呢。

“我丈夫怎麽稱呼那個女人?”

“好像叫她‘小利’。”

這名婦女用一副“終於想起來”的樣子答道。

“小利?”

耀子在心中反復念叨著這個名字,認為也許這是她的真實名字。而且她認為自己在這裏終於抓住了那個“幻彩之女”的影子了。

但這也太少了,僅僅有了這點“線索”也毫無作用。

“你剛才說的‘小利’是姓嗎?”耀子又追問了一句。

“不,平時他總是‘小利、小利’的叫。”

對方連耀子這一點點希望也擊得粉碎。

“那個叫‘小利’的女人什麽樣?長相和身體有什麽特征?她還有什麽細小的特點?她應當知道我丈夫的許多事情吧?現在我除了找到那個女人之外沒有別的辦法找到我丈夫了。”

耀子仍不死心地追問下去。

從浩一的房間裏他的遺留物品中已經找不到他的下落的線索了,而如果知道了那個女人的住址,則有可能找到丈夫去了什麽地方的線索。

也許丈夫還就住在了那個女人的家中呢。

“可是這個……”

這名婦女面帶為難的神色。從她的職業要求來看,她也是不能回答耀子的問題的。因為這既關系到客人的隱私,同時也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

但今天闖到這裏的是一對情侶中其中一人的真正的妻子。她認為丈夫失蹤而決計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於是這名婦女突然產生了一種超越職業責任的同情。尤其是她看到耀子帶著一名五六歲的幼兒來到這裏時,心中更加產生了憐憫。她頓了頓之後開口講道:

“看上去那個人比較清純、善良的樣子。她的眼睛略帶憂愁,使人感到有些抑郁。年齡有二十二三歲,特別是從她的脖子和雙手的皮膚可以看出是很年輕的。”

這名婦女不愧是幹這行的老手,察言觀色非常細致。但這些並沒有什麽顯著的特征。耀子又追問了之後,她又講到那個女人不胖不瘦、皮膚白晳,圓臉,頭發是向後梳成的一束馬尾式。

但說了半天,那個女人還是沒有什麽特別的特征。比方說什麽地方有個黑痣一類的特點。

這些還是抽象的描述。那個“幻影之女”仍像在霧中一樣。但除此之外,這名婦女也再提不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了。

“那間叫‘含羞草’的房間空著嗎?”

耀子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但她又突然想起了這一點便又問道。

——看一下丈夫使用的那個房間,也許會找到什麽線索的——

“空倒是空著。”這名婦女答道。

“我可不可以稍稍看一下那個房間?我可以付使用費。”

去看丈夫和別的女人尋歡作樂的房間,對妻子來說是一件十分殘酷的事情,但事到臨頭,耀子也不得不這樣做了。同時她意識到賢一都帶來了,差這一步不去會後悔一輩子的。而且帶著孩子去那個房間,心理上會多少是一種平衡吧。這名婦女稍稍想了一下,馬上點了點頭,帶著耀子向裏面走去。這條走廊十分安靜,似乎沒有一個人。不一會兒,她們又穿過了一個小小的石頭庭院,走上了另一條走廊。

“含羞草”在這條走廊上,裏面的樣子是日本式的茶室風格,有四張半草席大小,而且是個裏外套間。裏面好像是臥室,可以看到床上的臥具。

浴室在臥室再裏面一點。

刹那間,耀子仿佛看到了丈夫在那張床上和那個女人瘋狂做愛的醜陋情景。她羞愧地把目光收回了,轉向了外間的這間茶室。茶室裏擺放著一張黑植木的桌子、兩把椅子、電視機、冰箱,從圓形的窗戶還可以看到庭院裏的綠色。這的確是一間與世隔絕而又充滿了溫情的隱蔽愛巢。耀子是第一次“深入”到這種飯店的內部,但她也馬上理解了丈夫和那個女人選擇這樣的地方的確充滿了一種男女浪漫的情愫。

已經早就煩了的賢一跑到電視機旁拿起電話機玩了起來。這不是那直撥式的電話機,上面沒有撥號盤,是必須由總機轉接的那種舊式電話機。

沒等耀子制止,賢一已經好奇地拿起了話筒,裏面馬上傳來了問話。

“賢一,不可以!”

耀子沖過去迅速從賢一手中搶了過來,然後沖著話筒“喂喂”地說了幾句。

“對不起,我弄錯了。”

耀子說完後便掛斷了電話。刹那間她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丈夫在這裏時會不會也打過電話呢?兩個人偷歡之後,也許他會想起還有什麽忘了的事情。於是耀子記起來有時丈夫在很晚的時間打過電話。那個電話會不會是從這裏打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