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的殺機(第4/8頁)

解開斯普魯特醜聞的鑰匙在於海部的黑資產。如果黑資產的獲得日期與斯普魯特工作金的支付日期相吻合,便等於兩者的關系得到了證實。

新聞界各部門深知這些情況的重要性,為了找到斯普魯特資金的“日本登陸地點”,展開了激烈的報道戰。

在國稅局對海部漏稅的調查取得迅速進展的同時,東京地檢為對海部進行臨床調查征求了主治醫生藤井博士的意見。對此,博士出乎意料地做了積極的答復,他說最近海部恢復得十分明顯,不久便可能接受臨床訊問。

臨床訊問時,主渰醫生必須到場。

注視著藤井博士的新聞記者們敏感地覺察到了檢察部門的動向。然而檢察部門閉口不言,徹底地掩飾著這一動向。

不知臨床訊問會出現什麽新的情況。作為斯普魯特黑款“日本中轉站”的海部,如果在新聞界的圍攻下,在國民懷疑的目光審視下,不甘心只有自己當替罪羊而合盤托出的話,說不定日本的政財界要鬧得天翻地覆、國民們在提心吊膽地注視著檢察機關的動向。

7月17日,星期天早晨,一直堅守在海部宅前的各報道機關的“海部看守”們,目睹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場面。調查機關星期天是不活動的。

現在,成為席卷日本政財界台風中心的海部邸所在地——杉並區永福二丁目高級住宅街,也迎來了假日的閑靜早晨。交替著守護在海部邸前的記者們今天早晨也顯得悠閑自得,有的在報道車上或帳篷裏看報紙;有的在喝送來的早咖啡;有的人甚至還在車裏睡覺。海部邸前的小巷裏蕩漾著朝霧,沒有移動物的影子,看來今天也是燥熱的天氣。

上午7肘10分許,海部邸的鐵制通用門發出輕微的碾軋聲打開了,記者們以為是年輕的保鏢又出來給地撒水,擡起帶有職業性反射作用的睡眠惺忪的眼睛。

從通用門出來的是一個50多歲的微胖男人。這是野野宮成男。

——星期日一大早,野野宮去哪兒呢?

在記者們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視下,野野宮回手向通用門內遞過去,好象還有什麽人要出來。野野宮是伸手扶那個人的。在野野宮攙扶下走出來的是一個瘦小的老人。可能是因為衰老,或是因為體弱不便,腳下顯得有些不穩。

然而,當看到窄額、高顴骨的六角形臉龐時,記者們大吃一驚。這老人就是海部隆造其人。

沒能出席國會傳訊,因腦血栓理應臥床的海部,這時卻以這種散步的形象出現了。一時間,記者們宛如陷入夢幻一般,茫然不知所措。難以令人相信這是實景。

“是海部!”不知是誰的叫喊聲喚醒了大家。

“喂,照相機。快!”

“海部恢復了?”

在寂靜的周日早晨的住宅街上,突然刮起了一陣旋風。

“請大家不要過來。只是出來散散步。”

野野宮阻擋者蜂擁而至的記者們,不知是什麽時候出來的幾個青年保鏢在海部周圍築起了人墻,橫視者記者們。

“病好了嗎?”

“以前是裝病了吧?”

“當真是散步嗎?”

質問的炮火朝野野宮迎頭襲來。

“請等等,這樣一齊問,沒法兒回答你們。海部先生因患腦血栓,一度病情曾十分嚴重,但奇跡般地好了。現在半邊身還多少有些麻痹,作為恢復手段,醫生勸導說要進行日常生活的動作訓練,到目前為止一直在室內和院子裏進行步行訓練了,為了擴大活動半徑,決定出來散散步,鑒於病人的更生欲望,請大家多多協助。”

野野宮在記者面前解釋道。海部拄著手杖,面無表情地站立在他身後。面部光澤雖然不佳,但也不十分憔悴,不象是徘徊於生死線上的病人。但是,熟知海部以前那銳利目光的記者們,在他那不知看哪兒的散亂的視線上,確認主治醫生提出的診斷書不是虛假的。

雖然如此,在新聞界的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出來散步,確是一個斷然之舉。

“為什麽不利用恢復設施?”記者提出了不容否認的疑問。

“那需要很多手續。另外,據說這種程度的麻痹可以在自家治療。總之,只是散步,請你們不要過於喧囂。”

不讓喧囂是沒用的。在野野宮和保鏢們簇擁下緩緩移動的海部被遠遠圍著的照像機攝入了鏡頭,記者們的環形圈隨著海部烏龜一樣的步伐移動著,附近的居民吃驚於這意外的喧嘩,也都出來了。

這一天的散步大約走了50米便結束了。但這成了特大新聞。電視和當天的晚報對海部的散步做了大肆報道。

這個新聞驚動了社會,國民對掌握斯普魯特事件要害的海部的追逐是熾烈的。而海部一直在抱病躲避著這個追逐。國民雖對海部的病持有懷疑,但是又不能把有醫生診斷書的人硬拉到審判台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