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銜出來的故事

大裏正和繼續在盯著山本新一。越周旋也就越感覺到山本的身邊籠罩著一股火藥味。雖說他是鈴本太豐的“多年老友”,但總覺得他是在為好色的竹村物色“可靠女人”似的。

以前出現過這樣一位政治家,他公開了自己的情人,讓情人去經營飯店,但這並沒有成為醜聞。可是,現在如果讓偷情披露了,就會失去女人那一方的選票,導致失敗。或者更嚴重地說,女人對於政治家來說是一道鬼門關。

現在追查國會議員偷情,為避開當權者的耳目,不得不秘密行動。他們玩弄女人最普通的類型是;一、秘書;二、女招待;三、藝妓;四、高級妓女(應招女郎);五、其他。

第一類型為最方便,秘書容易掌握各種秘疚通過私通以期住她的口,具有一箭雙雕效果。因為經常在身邊和秘書的關系自然地密切起來,就象北條政子和澱君那樣相處。但這樣,卻和自己的妻子發生了糾紛,最終成為醜聞。

第二和第三類型守口如瓶,用錢就能解決,但這和該賣淫者的不法行為容易被牽到一起。

第四類型雖易於逢場作戲,但身份不明,危險性很大。

以上這些類型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性的問題是政治家的通病,但安穩太平是他們最主要的希求。

把下半身做為突破口,是不懂得“武士情面”的卑鄙手段,但又是使政治家垮台的最有效方法。正因為如此,對於大家來說,物色安全系數大的安全女性(或男性),要比籌集資金困難得多。

山本新一注意到政治家的這一弱點,專門替他們物色安全系數大的高級妓女(應招女郎)。無論是什麽人,尤其是大人物,尤要穩妥地處理好隱匿下半身欲望的問題。因此在能夠為他們提供方便的山本面前,他們總雄不起頭來。這樣,山本似乎鉆入了政界的要塞關隘,慢慢擴大了他的勢力。

進一步暗中偵察,又知道了山本是“瞳”的一個集資股東,並且參與了“瞳”的經營買賣。

“瞳”的主要經營者,乃是一樓的“宮人草”社長的情婦。有人說這個社長是個浪蕩男子,他把都內的幾個俱樂部和酒巴間全都交結了他的情婦去經營。

“宮人草”是戰爭時期一個頗為能幹的憲兵。山本通過他的關系,常常出入於軍部。戰後,他們繼續保持了這一道不正常的友誼。

大裏在銀座事務局沒撈到任何材料,於是,決定直接到山本的住宅去。如果見不到山本,就向他的妻子打聽,也許會撈到一鱗半爪。山本掛退休金休養協會的理事,登記的地址是:世田谷區北澤第五棟。

一般星期天在家的可能性較大,大裏依照地址,在令人眼花繚亂的錯綜復雜的小路深處,找到了貼有“山本”名字的小住宅。進門之前,要經過一個狹窄的庭院,那兒有一個小狗的窩,小窩裏睡著一只狗。

大裏走近的時候,狗只是睜開眼睛,沒有“汪汪”吠叫。

大裏站在門前,按了一下門鈴,這時有一個很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不久門開了一條小縫。一個頭上夾著發夾微胖的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探出頭來。

當大裏自報姓名,問她丈夫是否在家時,她露出了疑惑的臉色,回答說:“不在家。”

“什麽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她用不耐煩的口氣回答。與此同時,死死地盯著大裏,從眼角觀察她。

“山本先生到哪去了呢?”大裏想:也許山本躲起來了,裝著不在家。於是,她望著似乎不太大的住宅深處,問她道。

“不知道。”

“山本先生外出的地方,夫人也不知道?”

“他出去一直到現在還沒回來。”

“沒有回來,已經有多長時間沒回來了!”

“噢,大概有一個月了,也許更長。”她顯得很麻煩似地回答著。看來她好象不是為丈夫躲起來所演的假戲。

“一個月沒有回來了,夫人也不知道他在哪!”

如果這是事實,那麽山本也真是山本,妻子的漠不關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也許在哪個女人那兒,但哪兒的女人就不知道了。”

“您丈夫還有那麽多女人嗎!”

‘是啊,不過有多少都一樣。”她露出了隱秘的微笑。

“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喪失了性功能,無論和多美的女人在一起,對他來說,都是畫餅充饑。”

既然說得這樣具體,所以沒必要再認為她丈夫躲起來了。因此大裏好象意識到了她漠不關心的原因。妻子在夫婦的秘密事上不說謊,而且,很坦然地向不認識的訪問者說出丈夫的可恥事情,這就可以看出這對夫婦在兩性關系上的隨便和墮落。

大裏失望地離開了山本的家。

向著附近私立鐵路站的方向走去,到了半路,大裏停下來了。她的腦海裏驟然掠過一個念頭。於是,她憋住氣,要奮力去追尋那包含有瞬間思念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