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債務”

在決定對德島清隆起訴的同時,A縣警察本部沉痛地為土谷榮一郎舉行了警察的葬禮,天空秋雨綿綿,街道上霧氣蒙蒙。

土谷在警察學校的同期同學、縣公安委員、縣警察本部部長、A市警察署署長、縣知事、市長、警察學校學員以及一般市民等陸續來到A市市民會館。

下午一時,在蒙蒙的霧雨中土谷的妻子胸前抱著土谷的骨灰來到會場,後面是遺族的行列。在縣警察樂隊演奏的肅穆的哀樂聲中,骨灰受到儀仗隊的致敬,並在與會者的注視下,被鄭重地送到祭壇前,安放在祭壇的中央。祭壇上擺滿了鮮花,會場兩側排列著國家公安委員長、警視廳長官、管區警察署署長、縣警察本部部長以及知事和其他各界人士贈送的鮮花和花環。

首先由警視廳長官將警察功勛獎章授予土谷的遺孀,接著縣警察本部部長宣讀頌詞,縣知事和F縣警察本部部長贈送了表彰狀。追悼儀式很隆重,最後由葬儀委員長悲痛地致了悼詞。

在二千多與會者的最後一行,站著一位不引人注目的老太太,誰也沒有注意到她。如果有人注意的話,就會發現這位老太太久久地凝視著故人的遺像,竭力抑制著悲傷,象念經似的不知在念著什麽。這是只有老太太自己聽得見的自言自語,但她的神態好像堅信她的聲音能傳給祭壇上的土谷。

當你剛剛結發時,

來到蘋果園樹下,

頭上戴著花簪,

容貌如玉似花!

你那溫柔潔白的手,

贈送我鮮紅的蘋果,

鮮紅的秋果啊—你,

點燃了我初戀的火!

老太太獨自在吟詩。這是詩人藤村作的一首詩,是土谷榮一郎少年多情時贈送給他初戀的少女的。

葬禮結束後,土谷榮一郎的骨灰在縣警察樂隊演奏的《離別之歌》的樂曲聲中,和遺族一起離開了會場,接著,參加葬禮的人們也按順序離開了會場。

“矢代女士。”

有人輕輕拍了拍正在和人群一起離開的那位老太太的肩膀。

“啊,萩生科長!”老太太吃驚地說。

“沒想到您會來。”

“這位先生救過美代好幾次,我應該來。”

“您的女兒受到了這樣的遭遇,太可憐了。”

“萬萬沒想到美代坐的飛機和土谷先生坐的直升飛機會相撞。”

“這可能有某種緣分吧!”萩生強調了緣分這個詞。

“我不明白,美代為什麽要和叫立花的人一起坐著自衛隊的飛機逃跑?”

不知老太太是否明白了萩生強調“緣分”這個詞的含義。

“我有件事想請教您。”萩生的表情有些嚴肅。

“什麽事?”老太太也有點緊張了。

“您。來參加葬禮僅僅是為了美代嗎?”萩生目不轉睛地看著老太太的臉。老太太的頭發已經發白,牙齒也掉了。如果她就是土谷曾經講過的“四十過半”的女人的話,她現在的蒼老就是由於沉重的生活負擔的早

“是的,不過您為什麽要問這個呢?”

“我第一次拜訪您時,您曾說過土谷君的名字很象您認識的人的名字。”

“是的,不過真的只是相似而已。”

“但土谷君也曾說過他認識您。”

“土谷先生說過這樣的話嗎?”老太太脫口而出。

“果然,您還是認識土谷君嘛!”

“不,就算認識也是通過美代間接認識的。”老太太勉強敷衍著。

“我曾經跟您說過土谷君在羽代的住處吧?”

“是,您說過如果美代到我這兒求救時,就叫她到土谷先生那兒去。”

“是,我是這麽說的。那麽您有沒有再把土谷君的住地告訴過別人?”矢代美代母親的臉上表現出為難的樣子。

十月十五日,有個自稱中谷秀行的男人到A市警察署自首,但他堅持說不是來自首的。中谷說:我因公到全國旅行,昨天才回來,從朋友那裏聽說警察當局以營利拐騙罪的嫌疑對我下了逮捕令,使我感到很吃驚,所以才趕來警察署的。

在警察審訊時,中谷一口咬定:“我和中戶組沒有任何聯系。雇用大槻是受朋友的委托,自己一點也不知道大槻拐騙女人的事。我只是指示大槻把女人護送到羽代市的工作單位。後來才聽說大槻是中戶組的成員,感到很吃驚。”

確實中谷在拐騙女人問題上,沒有做什麽具體的指示。大致上可以推測出,中谷是中戶組的代理人,但是沒有確實的證據。這時,萩生也來參加對中谷的審訊。

“你認識矢代布美這個女人嗎?”萩生從完全不同的角度對中谷進行審問。

“不,不認識。”中谷雖然否認,但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慌。

“不會不認識吧!對方說她認識你。”萩生以銳利的目光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