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私刑(第4/5頁)

以中央總監部第二部長柴田維文上校為首,一〇一空降團副團長中村音松、第二〇一步兵團長鹽川恭次等上校一級的陸續被捕。緊接著,推動政變計劃的主力西北方面部隊第四十X步兵團的上尉、中尉一級的軍官也一個個被捕。幾乎所有的人都不怎麽抵抗,老老實實地被帶走了,一點也沒有象“二·二六事件”那種悲壯感,反而因被捕而感到輕松了。

看來參加政變計劃的人是在一部分激進派的拉攏下半信半疑地跟他們走的,其中有些人在被捕時愕然地問道:“那個計劃還是真的呀?”他們只是把這個計劃看成自衛隊的理想而隨便同意參加的。也就是說,萬一發生這樣的事態他們可以支援而已,並沒有真正相信在當今的日本會發生軍事政變。這夥人差不多被一網打盡,但是政變計劃的核心第四十X步兵團中尉級的超激進的青年軍官察覺到情況後逃跑了,

逃走時還偷走了武器彈藥。這幫人在逼得走投無路時也許會給市民帶來危害,有關部門正在采取嚴密的戒備。

“咱們以後到底會怎麽樣?”美代以不安的目光看著立花。雖然她是在發覺到有危險時同立花一起逃出來的,但對輾轉於市內不顯眼的旅館和汽車旅館的避難生活日益感到不安,所帶的錢也沒有多少了。立花自以為留在羽代市就可以表示自己並沒有逃跑,同時也可看到“薔薇蕾計劃”的結局。

“再忍耐一下就好了,過了八月十五我就去自首,沒有參加起義不會被問罪的。如果在起義前自首,萬一計劃失敗就會認為是我告的密,雖然不參加起義,但不願意被同事們認為我是叛逆者。”立花安慰美代。

“自首之後怎麽樣?”

“沒有參加起義大概不會被判刑的,以後就辭去自衛隊的職務,回到老家找工作,跟你一起生活。”

“真的沒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問題,再忍耐一下就好了。”立花好象說給自己聽似的。然而他不久就知道政變計劃被警察當局察覺後,同事們已被捕,這個消息對立花是個打擊。

“計劃失敗不是你造成的,你沒有責任。”美代安慰他,但死心眼的立花卻越發感到苦惱。

“同伴們肯定認為是我密告的。我沒有臉見他們。”立花自責起來。

“他們怎麽想,對你有什麽關系,反正你是中途脫離的嘛!”

“我沒有脫離,只是不贊成他們的作戰計劃。現在仍然是同志。”

“還說這種話,那你說回鄉後找工作和我一起生活,是不是真話呀?”

“不是假話,但是同事們沒有實現志願就被捕了,我不能一個人厚著臉皮活下去。”

“怎麽活不下去?他們並沒有被處死刑嘛!”

“對他們來說等於死刑。”

“你說的我不明白。”

“到這個地步,我一個人也非得要繼承同事們的志願不可了。”

“一個人能做什麽大事?”

“可能做不出什麽大事,但必須去實現志願。”

看來立花把計劃事前被暴露的事看成是自己的責任,原來他一直認為即使自己不參加起義行動,計劃也不會受影響他雖然對同伴的過激做法不滿意,但是在改變腐敗墮落的現體制這一點上是同意的。在立花看來,“昭和維新”成功後的自首不能說是對同事的背叛,但是計劃受挫後的自首則是對同事的背叛,也是對現體制的投降。強烈的責任感促使他要生存下去,繼承同事們的事業。

窗戶被百葉窗蓋著,分不清晝夜的變化。但手表告訴他們已被監禁了整整兩晝夜,這期間只給過兩次飯和水。

第三天深夜,忽然聽見了好幾個與送飯、看守的不同腳步聲,然後打開了門。

“出來!”

突然,土谷和田澤被一幫人從地板上拉起來,這些人的神色不同以往,氣氛也異乎尋常,土谷和田澤知道已發生了某種異常事態。在倉庫的一層,停著前些天把他們送到這裏來的舶來車。還有另外一輛中型卡車,車幫上寫有“中戶建設”字樣。

兩人被推到舶來車中,然後這些人也分乘上兩輛車。車子以飛快的速度往前開。汽車仍然走著黑茫茫的近道,連善於辨別方向的田澤也搞不清現在走到什麽地方。大約走了一個小時終於停車了,下車的地方是個黑暗的曠野,原野的盡頭與夜空相連結在一起,分不清天空和地平線,也看不到一點燈光。

“到這裏來!”

他倆被攆到曠野時,突然從暗地裏閃出好幾個、人影,身穿戰鬥服,一句話也不說,一齊舉起了槍。押他們來的這幫人中有一個好象是頭目的人,走去對穿戰鬥服的人小聲說了些什麽,土谷與田澤就被移交給穿戰鬥服的一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