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箭雙雕”的證言(第3/6頁)

“在家裏寫作,這怎麽證明呢?創作是孤獨的行為。我寫作的時候,連妻子都不靠近。”

“比如說,有沒有人來訪?”

“我專心致志寫作的時候,不見任何人。”

“電話呢?”

“電話?”山本的表情略微一動。

“好像想起來什麽吧?”河西不失時機地盯問。

“筆記本上記著3AM田宮。剛才完全忘記了,這是當夜淩晨3點接到田宮打來的電話。”

“田宮是哪一位?”

“住在東京的《小說界隈》的同人。他是一家雜志的特約記者,很喜歡我的作品。我每次去東京,都要見他。”

居然還有人喜歡山本的作品,這令兩個警察半信半疑。

“這位田宮從哪裏給您打的電話?”

“當然是從東京。”

“淩晨3點從東京特地打電話來,一定是什麽急事吧?”

“我們這些寫東西的人,根本沒有時間概念。最適合寫作的時間就是各自的工作時間。所以我們的生活時間和一般人是顛倒的。與朋友談話聊天也大體在深夜。”

“田宮來電話有什麽事嗎?”

“我經常在電話裏和田宮閑聊。寫東西的人都是一個人關閉在書房裏,也渴望和人交談。記得那一天和他聊文壇的最近動向以及新書等話題。”

“就是說,他並不是有什麽事情才打電話來。”

“對我們來說,這就是事情。”山本的表情又略微一動。

河西緊接著問道:“請您把田宮的住址和電話號碼告訴我。”

“你們當然可以調査我說的話是否真實,但是我對受到你們的懷疑感到很不愉快。我只是在月桂樹喝過幾次酒,毫無受到懷疑的理由。”

“我們只是為破案作參考而向有關人員詢問,請您不要在意。”

“你們去問《私人娛樂城》這個男性周刊雜志好了。”山本似乎已經從起初的驚惶失措中恢復到從容不迫的態度。

“那時侯夫人不在家裏嗎?”

小池問道。他聽說山本的妻子是夜間工作,但淩晨3點大概已經回家。

“妻子作證也可以嗎?”

山本帶著輕蔑的表情反問道。他似乎已經應對自如。

“總比沒有強吧。”

“很遺憾,那時妻子不在家裏。”

“還沒有下班嗎?”

“不,有事到東京去了。”

“到東京?!”

“代表我參加同人雜志的每月例會。平時都是我去,但是那一天身體不太舒服,而且工作也積攢不少,所以讓她代替我去。”

“夫人光是參加例會嗎?”

兩個警察的表情嚴肅起來,因為這起殺人案的手段女人也可以實行。

“因為她好久沒去東京,所以自由遊玩一番。聽說開完同人雜志例會的酒會之後,又到銀座、六本木一帶去喝酒。我想田宮肯定一直陪著她。田宮打電話來,也是表示對她的關照。”

“真是這樣的嗎?”

讓田宮一直陪伴自己的老婆,還給山本打來電話,這無疑給受懷疑的兩個人證明當時他們都不在案發現場。如果這是事先故意的安排,恐怕就能達到“一箭雙雕”的效果。為此,特地選擇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同人雜志例會這一天作案。

“你們去問田宮吧。”

2

雖然特地到福岡來,也只是聽山本提出自己不在現場的證據。這個證據能否成立,關鍵在於田宮這個人。如果田宮和山本狼狽為奸,就完全可以作偽證。但是,如果田宮的證言可以相信,就說明案發當夜山本在福岡的家裏,他的妻子也不是兇手。

從山本充滿自信的樣子看,好像他說的並不是破綻百出的偽證。河西和小池懷著不快的預感回到東京,決定向田宮取證。

回到東京以後,立刻與《私人娛樂城》雜志社聯系。對方說田宮是編外特約記者,明天下午3點到雜志社來。因為這一天時間巳經很晚,河西和小池只是向那須匯報去福岡調査的結果,打算明天再去雜志社。

周刊雜志《私人娛樂城》編輯部在神田小川町的一棟舊樓房裏。一進編輯部,只見裏面聚集著十幾個男人。大概是在工作,但又像外來的人隨意幹著自己的事情。桌子上亂七八糟地堆著稿件和女人的裸照。差不多齊人高的地方拉著一圈鐵絲,上面用曲別針別著紙條。

小池隨意瞧一眼桌子上的照片,發現是一張現在十分走紅的女藝員的裸照,還沒有經過修描,不禁大吃一驚。

他問桌子旁的一個男人“田宮在哪裏?”這個人回頭對著裏面叫一聲:“阿宮,有人找。”

田宮大約30歲,身穿花襯衫,袖子隨隨便便地挽起來。他回頭看著來人,眼睛流露出敏捷的亮光,一副典型的周刊雜志記者的模樣。

田宮注視著與這個場所的氣氛不協調的兩個人,保持著一種警惕,目光打量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