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密行動(第3/7頁)

要勞您多走幾步,真是萬分抱歉。請乘電梯四上四下後到三樓的“梅麗安達”茶室來。這是為預防萬一的對付跟蹤的措施。此外,這封信不要扔掉,把它放在口袋裏。

久高覺得古谷的警戒確實非同一般,也許自己早已在古谷的監視之下了吧。從古谷這一番小心謹慎的措施中,久高越發感到對方是個可怕的人物了。

久高在他自己的專業上好有些小聰明,因此前川禮次郎對他很有賞識。正因為如此,他才爬到了今天這個地位。不過他的所作所為基本上都沒有越過法律所允許的範圍。且不說道義上的,作為一個社會人,他一直是生活在法律允許範圍內的。

可是他將要見到的對手看來和他從來打交道的人截然不同,象是一個無視法律、棲息在陽光照不到的黑暗的地下的人。

古谷暗示過清惠是他殺的。他是約了追尋細川清惠握在手裏的物證和久高接觸,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隱隱約約地承認自己的罪行的,可是對久高來說,和殺人兇手(嫌疑很大)見面卻還是破天荒第一次。

而且,久高是為了對付那個躲在暗處的恐嚇者才和這個十分可疑的人物合作的。這雖然可說是為了保身,但古谷難道就不是座踏上去有危險的橋嗎?

他已經在這上面踏了幾步了,想再掉頭往回走危險更大。因為自從被古谷的追蹤觸手抓住的時候起,他就已經落入不管情願不情願都得和古谷結成“同盟”的處境了。

他按著古谷的吩咐,乘電梯上下四回,在三樓下電梯直奔“梅麗安達”。這座茶室的外壁面是用單面可視玻璃裝成的,只有裏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從外面卻看不見裏面的樣子。

久高見古谷選了這麽個迪方,又一次皎服他的辦事精明。他走進茶室裏,揀個臨窗的位子坐下。一個坐在進門處不遠、年齡大約三十五六,有一副運動員體魄的男人站起身徑直朝他走了過來。

“是久高先生吧。浪費了您不少時間,真是對不起。我是古谷。”

古谷用他那久高在電話裏已經聽熟了的、共鳴很強的聲音說著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嗯——,出於我們會面的殊特性,名片我就不遞上了。但見到您我還是很高興的。”

古谷和顏悅色地說。也許是為了遮掩本來面目,他戴著一付墨鏡,看不出眼睛的表情。能看清楚的是他挺直的鼻梁和緊閉的嘴角。他的臉略呈四方形,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覺。一套色澤鮮亮的西裝合身可體地勾出他那肌肉緊繃的漂亮身段。

“到這兒來我並不感到怎麽高興。”久高防範謹嚴,極為冷淡地說。

“這我知道。不過我到這兒來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的。要是能辦到的話我也不想和您見面。因為我不希望任何人認出我。不過只有這樣我們的同盟才能具備實質性。我也不和您多客套了,把上次說的那張照片拿出來讓我看一下吧。”古谷說。這時候侍者過來了。

“我們正在商談要事,過會兒再來!”被墨鏡後面的兩只眼睛一瞪,那侍者嚇得趕緊逃開。

“可以給你看,但你必坐在原處,而且不能把它拿在手裏。我還沒有完全相信你。”

“行。那我就從我這個角度看一眼吧。”古谷微微一笑,那笑容似乎在說,不管你多麽小心謹慎,如果我存心想要那還不是易如翻掌?久高把恐嚇者送到他手裏的那張照片按對方可以正著的方向放在桌子上。他好象生怕被古谷一把搶走,用雙手在一旁護著。

“唔。”隔桌看著照片的古谷象是有些同情似地說,“這張照片捏在別人手裏倒也確實難於動彈了。這位女士是個有夫之婦吧。是誰啊?”

“這和你沒有關系。”

“是的是的。當然,我若是去調查一下馬上就能知道的。不過這可是個要命的鏡頭。好象是在哪家旅館裏呀,該不會是你們飯店裏吧?不過從室內裝飾看倒很象是東京皇家飯店。”

古谷擡起頭來,一雙隱藏在墨鏡鏡片後面的眼睛久久地觀察著久高的表情。久高覺得瞞不過對方,便點了點頭。

“您也真是個有膽量的人哪,從今以後可要對您刮目相看了。把女人帶進自己所在的飯店,沒有一定膽量是幹不出來的。”古谷用不知道是稱贊還是揶揄的口氣說。

“看夠了吧?”

久高正要把照片收起來,古谷攔住了他。

“慢著。這張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您心裏有數嗎?”

“當然有數。”

“什麽時候?”

“沒必要告訴你那麽多,這不跟你無關嗎?”

“不,不一定。光看一眼我還無法斷定這張照片是不是從清惠手裏出去的。如果攝影日期是在清惠死後,那就肯定和她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