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謎的接觸(第2/4頁)

——長良岡和希世子會不會是一起來的?

無意中掠過山名心頭的概念好象已漸具輪廓了。

山名生怕有錯,特意把他們兩個的預約卡片從文件夾裏抽出來。東京皇家飯店的旅客幾乎都是事先預約的。當然,只要有空間臨時跑去的旅客也能住宿,但常常要發生看準旅客住處沒有著落的弱點故意把高價的房間開給他們,要求預付費用等不愉快的事情。

這樣做的原因在於旅客的住宿費是離開時結算的。未經預約的旅客因為身份不明,那些白吃白住的旅客絕大多數都是臨時跑來的。預約制度除了便於有計劃地安排客房,也是預防那些心存不良的旅客的一種自衛手段。

現在幾乎所有的都市旅館都采用了微縮膠卷存档的方式,三年左右的住宿記錄由專職的档案員整理保管,在必要時馬上可以抽出所需的卡片。

預約卡片由賬台工作人員在登記時間問明申請者姓名、住址、住宿者的預定住宿天數、住宿者的住址、姓名、職業、支付形式(如由申請者支付等),在必要時還得問清住宿目的,逐項記入。有時申請者就是住宿者本人。對於每個月來一次以上,一年達六次以上的旅客,其登卡便轉入“常客档案櫃”,卡片上詳細地記載著該旅客所喜歡的房間、個人習慣、喜歡哪些服務項目等內容。

此外,如果旅客和從業人員關系過於親密,很容易帶來支付、男女關系等方面的麻煩,所以档案對這方面的記載也特別詳細。

另一方面,旅館還備有不良旅客記載档案。這種档案很象警察局的前科卡片,分事件的種類(大致分為支付、風紀、態度三大類,相當於前科者的犯罪類別)詳細記載旅館方面所受的損害、發生日期、處理方法等內容。

富有諷剌意味的是,一般旅客和不良旅客的界限僅一紙之隔。有的旅客盡管在支付住宿費上無可指責,可如果常常酒後無德,碰上女人越軌失態,或者在飯店裏動不動耍威風的,也會被編入不良旅客档案,對其釆取敬遠的態度。

不過,對於那些在社會上有名望的,即使有些不象話,飯店對其也不計較。即使是那些徒有虛名的名人,飯店也把他們排在名人之列,因為這樣能提高東京皇家飯店在社會上的感情和知名度。

長良岡的預約手續是永進商事秘書科辦的,中條希世子的手續是自己辦的,兩個人辦手續的時間都是三月月中前後。

山名查了查希世子過去的住宿記錄,發現有個很重要的現象。

希世子是從兩年前開始光顧皇家飯店的,住宿天數絕大多數是一個晚上,住兩晚的也有幾次。

不過山名的重大發現倒不是指這點。值得注意的是希世子第一次住宿的預約手續是永進商事出面辦的,錢也是永進商事付的。

“中條希世子是用永進商事的公款在這裏住宿的!”

山名的視野裏似乎出現了某個新的跡象。旅館業把住宿費由住宿者以外的第三者支付的現象叫做“公司支付”。

因為這個第三者多數都是公司,為方便起見,便把所有的第三者支付一律叫作“公司支付”。

雖然事隔已經兩年了,永進商事替希世子支付住宿費,不就是兩者之間有著某種聯系的證據嗎?

山名的主觀臆測已被具體的事實證實了。

據出納員所說,希世子的離店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通知他的,住宿費也是事後寄來的。寄錢的會不會就是永進商事?

——我當時滿身汙物從長良岡的房間裏出來,在走廊上迎面碰上了希世子。她的房間和長良岡的房間在同一層上,她當時正是朝長良岡的房間方向走來的。

中條希世子當時是不是正要去找長良岡?

“有必要摸清長良岡和希世子之間的關系。”

山名點了點頭。他所謂的摸清當然不可能象刑事那樣幹,他所能做的,無非是一個一個地去找各部門過去和這兩個人有過接觸的人,問問他們有沒有看見這兩個人在一起過。

“特別要以四月三日夜晚為重點,仔細打聽打聽!”山名覺得這是一件進皇家飯店以來第一次找到的富有吸引力的事。

3

“我有點事想跟你打聽一下。”

招呼他的是經常來皇家飯店采訪的新聞記者深谷克己。深谷是東都新報社的記者,山名和他已有些廝熟了。

“什麽事,深谷先生?”

山名很喜歡這個仿佛就是為了當新聞記者才來到世上的深谷。他覺得和自己這樣一個對自己選擇的職業失去了信心,每天懷著自殺似的心情迫不得已地賣命的人相比,熱心於工作的深谷簡直是個可敬可羨的人物。

一見到深谷他就會產生一種感覺,覺得眼前的深谷似乎正是一個安然生活在屬於自己的世界裏,踏踏實實地幹著一件又一件有血有肉的事情的“活著的人類”的典型代表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