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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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量小路考慮,要是在漏撕招貼的那個地方撞的車,也許有留下的痕跡。不過,事件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留下痕跡大概也消失了。

但是,除了無量小路以外,恐怕再沒有別人認為是在這裏撞了車吧!大概沒有人對留在那裏的痕跡感興趣,也許有可能在那裏找到什麽痕跡。

無量小路再次來到那裏。那裏是住宅區,胡同對著稍寬的馬路,形成丁字型街口。

寬馬路上車輛很多,但胡同裏冷冷清清。一只貓逍遙自在地橫過馬路。在附近找了一陣,只有紙屑,別的什麽也沒發現。

“還是沒有。”

無量小路死心了。時間過得太久了。

電線杆子旁有一個垃圾堆放處。一個像是流浪漢的人在撿拾垃圾。近來流浪漢穿著也好了起來,冷眼一看,和工人沒什麽不同。住宅區的垃圾堆放處沒有吃的東西,像是從大件垃圾中尋找有用的家俱。

無量小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問流浪漢道:

“你常到這裏來嗎?”

為了避免對方害怕,說話的口氣很客氣。流浪漢用銳利的目光打量著無量小路點了點頭。仔細一看,這個人皮膚很臟,果然是個流浪漢。

“很冒昧問你一件事,二月十三日夜裏你到這裏來過嗎?”

無量小路以抓住了一根稻草的心情問道。這附近不像有流浪漢集聚的地方。

“啊,來過啦!”

流浪漢格外坦率地說。

“啊,你來過!”

因為無量小路說話的聲音很大,流浪漢為之一驚。

“我覺得那天夜裏在這個丁字路口撞車了,你看到了嗎?”

無量小路壓低聲音問道。

“先生,你是警官嗎?”

流浪漢恭恭敬敬地問道。流浪漢一般對警官都心存警戒。

“不是,我是保險公司的人。”

無量小路順口回答,交通事故與保險公司密切相關。

“最近新宿可危險啦,夜裏都往這裏逃跑。”

流浪漢說。他指的是頻發襲擊事件。

“二月十三日夜裏,你看到這裏發生過什麽事件嗎?”

“我記得就在這個街角前面,從胡同裏出來的汽車和馬路上的汽車,保險杠撞在一起,雙方打了起來。”

無量小路遇到了撞車目擊者,興奮得不得了。

“後來怎麽樣了?”

“行駛在馬路上的汽車裏坐著一男一女,從胡同裏開出的汽車裏坐著三個男的。三個男的像是流氓,將對方的男的拽出車外。我很害怕就跑開了,以後怎麽樣了我不知道。”

“那三個人的容貌和特征,你還記得嗎?”

“因為很暗,記不清了。”

成了空喜歡。關於三人幫的情況,流浪漢什麽也不記得了。那一對男女是矢桐和洋美,大概不會錯的。

當失望了的無量小路正要走開的時候,流浪漢叫住了他。

“先生,你問問那家的人,也許能了解到一些情況。”

流浪漢指著街角的兩層樓房說。這家用水泥預制板墻圍起來的兩層樓房,正沖著丁字街口。

“那家怎知道嗎?”

“我記得像是在兩車相撞打起架來的時候,那家二樓的房間打開了電燈,一會兒又把燈關上了。”

流浪者說。又有了一點線索,那家門口掛著“森田”的名牌。住址寫的是幾年以前的老名稱。這家像是這裏的老住戶。幸好他家沒安對講機,有對講機的話,大概要被拒之門外了。

無量小路稍微猶豫了一下,按了一下蜂鳴器。出來一位六十歲左右的男人,他是這家的主人。

無量小路遞上名片,重復了一下對流浪漢的問話。對方顯出警戒的表情反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麽?”

“是這麽回事,我正在尋找的貓在那三個人坐的車裏邊。”

“貓……”

對方的臉上顯露出感興趣的神色。無量小路有了勇氣,他說兩車相撞時,米琪兒可能從三人幫的車裏轉移到了矢桐的車裏。

“貓轉移了車?很有意思。我家也養著貓,它很膽小,一步家門也不出。它若有轉移汽車的勇氣就好了。”

森田像是喜歡貓,對無量小路的工作產生了興趣。

“關於那兩輛汽車裏的人的情況,你還記得嗎?”

趁著對方感興趣,將談話引入了正題。

“是有那麽回事。半夜裏聽到外面的吵鬧聲,從窗戶向外一看,有四、五個人聚集在那裏,雙方爭吵像是破裂了,一會兒兩輛車都開走了。第二天我到那裏一看地上有血跡。因為沒看到報紙上有傷亡的報道,我也沒有說出去。”

森田的話,比起流浪漢的證言,一點新的內容也沒有。當無量小路懷著沮喪的心情正要告辭的時候,森田說道:

“也許和他們沒有關系,我在門口看到了一盒掉在那裏的咖啡館的火柴,因為店名特別我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