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被保護起來了

1

“不祥的預感變成了現實。”

無量小路一樹對牛腸刑警說。

“可沒想到她會死在東京灣的海底。”

“是眼前的事反而看不見吧!犯人的目的是想封住寶井洋美的嘴吧?”

“總部的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看的。諸橋和強盜一夥的關系現在還不清楚。”

“你是說諸橋是受掛累的嗎?”

“大概是這樣。”

“諸橋為什麽和洋美在一起呢?”

“男人和女人嘛,以什麽理由都可以相見。諸橋不是對汽車銷售公司的人說過想找洋美作廣告模特兒嗎?說不定是為此事勸說洋美呢!”

“諸橋不是擔當商業事務的吧?”

“他是搞自由勤務的嘛,不是什麽都可以搞嗎?或許是為此事而勸說洋美的。”

“找一個陪客女郎作廣告模特兒?”

“陪客女郎看上了也可以嘛。而且諸橋可能不知道洋美是幹那種職業的。”

“汽車銷售公司的人告訴過他的。”

“他也許不相信呢?”

“我覺得他們二人見面,不是為了男女之間的事情。我和她約會好了去取貓的,因急事突然出去,是不可理解的。要是男女約會的話,她事先應該知道的。”

“男的突然叫她出去,也有可能吧?”

“除非有相當親密的關系,並沒有他們在死亡之前作愛的形跡。還有一件令我不能理解的事情。”

“什麽事情?”

“就是那只貓。”

“貓!”

“她應該是帶著貓出去的,卻沒有發現貓的屍體。”

“貓可能是從車裏跑出去了吧。貓很小,跑出去了沒被發現也沒什麽奇怪的。”

“兩個人被關在車裏吧。窗玻璃怎麽樣了?”

“被水壓弄破了,貓從車窗跑出去了吧!”

“兩個人被水壓關在車裏了吧?”

“貓身體小,水壓對它的壓力也小吧!”

牛腸雖然這樣說,還是逐漸被無量小路提出的疑問吸引住了。

2

諸橋朋子知道了她的不祥預感變成了現實。從丈夫受命從事自由勤務的時候起,她就有了這種預感。這種預感經常在她的腦海中翻騰。

然而,竟會和汽車一起沉入東京灣的大海中,是她沒有想到的。確認了丈夫的遺體之後,朋子渾身感到癱軟無力。經人介紹相親結婚至今,已經過了八年。

朋子和丈夫的結合,沒有經過激烈的感情波動,也沒有過熱烈的戀情。在樸素的夫婦生活中平靜地度過年華。在積累了牢固的生活基礎的時候,丈夫突然死去了。

彼此之間不必一一用語言表達,通過一個眼神或一個表情就可以領會對方的意圖,在這種達到夫妻默契的情況下,朋子失去了共同生活的伴侶。

實在遺憾。夫妻這樣繼續生活下去,一定會成為一對出色的“恩愛夫妻”。

對丈夫和女人一起關在汽車裏死去,朋子感到不可理解。諸橋在從事自由勤務以後,也有過身上帶著朋子不用的香水的氣味回家的時候。

朋子以女人的嗅覺感到丈夫是和別的女人摟抱以後回家的,但她沒有責怪丈夫。她當然不高興,但她知道,她一責怪丈夫,將使自己陷入更加悲慘的境地。丈夫一定會托辭說那是出自自由勤務工作的需要。

在這種時候,晚上諸橋一定強烈要求朋子。仿佛想以自己的行為抹掉自己身上殘留的別的女人的氣味。

在朋子方面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但在諸橋方面卻有一種在處邊亂搞之後感到厭煩拿妻子的身體換換口味的味道。

“拿妻子換他胡搞的口味,能夠容忍嗎?”

朋子為自己的馴服感到吃驚,但她的不滿情緒被丈夫濃烈的愛情壓倒了。

諸橋帶著女人的香味回來的日子,大多是走著出去的。他不願意將在外面胡搞的氣味留在汽車裏。

那是出自只有夫妻才能理解的微妙心理。新婚時期夫妻二人常常開車出去,在風景優美的地方或靜謐的森林中停下車來投入“二人專有的世界”中。

就是現在,夫妻二人仍然駕車出去“兜風”,盡管不像新婚時期那樣頻繁。形成了夫妻二人的“神聖地域”的汽車上,是不能帶著偶然玩玩的對象進去的。

這麽說來,丈夫一定是由於其他目的將女人帶進車內去的。

在發現丈夫的屍體以前,刑警作為“與自己負責案件的有關人物”向朋子提出過井原小奈、寶井洋美、宮下克司這三個名字。其中的寶井洋美,就是和丈夫一起死去的那個人。

到底丈夫和他們有什麽關系呢?

當朋子向刑警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刑警支吾過去,反問她“二月十三日夜裏諸橋在什麽地方?”像是調查諸橋有無不在現場證明。

二月十三日夜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呢?朋子去圖書館查閱了當時的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