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遇強盜

“部長!終於突破了百圓大關。今天內要算準再也不能下降的價格。”在市場觀察形勢的寺田說。

“好的,買吧!”山路說著,好象憋了好長時間的一口悶氣,這才出了。

“嗯?”寺田滿臉驚疑。

“買吧!我不是說買嗎?”

“不過,還會跌價的呀。”

“不,再也不能等了。把他們拋售的股票全部抓到手,立刻出動!”

買“星電研”的股票!這氣勢如同離弦的箭,止也止不住。有人早就開始瞪大了眼睛瞧著“星電研”的股價暴跌,單等這一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冒牌彩色電視機,由於“協電”暗中操縱,再一次公開試驗之後,轉眼股價又會暴漲的。正因為這樣,連日來暴跌的獵物就在眼前,若是幹瞅著不動手,甚至會感到痛苦。

現在正是時機。若是再等,也許還會降價,但是相應的,再次公開試驗的危險性也很大。“星電研”一旦有了把握,就會發表再次公開試驗的日期。

“星電研”至今還沒有再次公開試驗,這便是花岡進所進行的破壞工作有了成效的明證。但是花岡俊一郎下達的指示是:以第五天的清晨為期,一齊下手搶購。

目前正是時候,而且獵物已經完全進入了射程之內。

“九十八圓賣了二萬八千個股,九十五圓賣了五萬個股,九十二圓賣了七萬個股。”

“等再落落價!”

“啊?開始賣九十圓啦。”

“好,全買!”

井口證券公司的股票部彌漫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生氣。他們對於任何人也不抱希望的廢紙一般的股票,投出了大量的資金。弄不好,說不定會買些不能貼現的廢股票……

不曉事體的人們以為山路發瘋了。

那一天,跌價到八十八圓時大肆搶購,一口氣買了二十二萬三千個股,等於發行股份的一成弱。並且定了的預算才只花了三十分之一。山路想起花岡俊一郎那副得意洋洋的臉,他偷偷地笑了。毋須說,這一次的交易,並不屬於“協電”和井口證券公司之間的關系,始終是花岡俊一郎與山路個人關系所導演的一場戲。進到山路腰包的金額,自然是數字不小的。但,這與花岡俊一郎將要到手的鈔票相比,數字還是微乎其微。

若想發大財,就在股票登市公司當經理。用本家的股票隨心所欲地買空賣空,這就會賺來無數的錢。

股份公司這個巨人的操縱者們,處於資本主義社會追求利潤的戰國時代,他們一面自由自在地操縱自己手心裏的巨人,一面利用一時委托的巨大力量,玩賞天文學數字的權益。說不定他們本身就是靠舔那些權益的油水才活得下去的寄生蟲。

伴同著搶購順利的勝利號角,山路自嘲似地苦笑了。

第三天下午,“協電”經理室打來一次電話,是秘書室打來的。說是有重大事情,要他去接電話。“什麽事?”花岡俊一郎皺著眉頭走出去了。一般的電話,都由秘書室處理,需要俊一郎親自去接的電話整天也沒有幾份。

“噢,是你呀!什麽事?突然……”

電話是山路打來的。

“經理,真奇怪!”

話筒裏真切地傳來了驚慌的氣氛,對方是山路的聲音,他急匆匆地講了起來。

“什麽事奇怪?”

“有人搶購,而且是大量的。”

“什麽?”俊一郎鬼哭狼嚎地叫喊道。

“有人搶購”,不用說,指的是“星電研”的股票。因為都是為了囤積而搶購,因此有人同時收買,這是預料中的事。

但是,若被大量伸手,可就不安全了。何況伸手搶購以來才是第三天。若是說“星電研”為了抵抗才購買,這又太早。因為是叫管野和村田證券公司進行收買的,本家的意圖總不致於被第三者的官方投資家和大囤積商識破的。

雖然資金還很充分,但是總希望能夠更賤些買到手,以致第三天就出現了大量收購的勁敵。這一來,好不容易進行破壞才跌落的票價,肯定會再回升的。

“那麽,究竟是誰買呢?”俊一郎盡力裝出鎮靜,問了一句。

“是東京的宮崎證券公司。票價跌到九十五圓時,被搶去了十六萬個股。”

“什麽?十六萬?”俊一郎喊叫起來。怎麽搞的!苦心慘淡促成的票價跌落,突然被別人揀了便宜,簡直是小偷碰上了棒子手。

“到底是誰買通了宮崎證券公司?恐怕不會是宮崎自己獨出心裁地收買吧?”他把竄上來的怒火一古腦兒發泄了出來。

“查一查!不管怎麽難……”

恐怕宮崎證券公司是受了幕後人的密令才收買的吧!正象俊一郎早早通融好了井口證券公司的友好單位--管野和村田證券公司當做個牙來用是同樣的,想挖出人家的黑後台,也是很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