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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唯一的聯系,就是村尾是久美子父親的老部下,而今晚又偶然住進了同一家酒店而已。

也沒有必要特意去他房間打招呼。要是明天在大堂偶然碰到了,簡單寒暄一下就行了。因為父親的關系,村尾和母親比較熟,但久美子本人並不熟悉他。

久美子喝完了放在小桌上的半杯殘茶。酒店裏寂靜無聲,久美子站起身,走到門邊上了鎖。微弱的金屬聲,隔開了房間與走廊。

真無聊……

她不想立刻上床休息。好不容易逃離了警部補的監視,可並沒有經歷她想要的冒險。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一覺睡到太陽出來了,再趕去車站,然後在搖晃的火車裏浪費一天時間,天黑的時候就能到自己家了。就是這麽簡單。看似自由,其實不然。

想到這兒,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鈴木警部補。她有些擔心,不知他之後怎麽樣了。他是個心地善良的警官。對了,回東京之後,上門道個歉吧。

久美子注意到床頭櫃上有一部電話。

真想和別人說說話啊……對了,添田在幹什麽呢?是不是還在報社上班呢?他好像說過,輪到上夜班的話要一直待到淩晨才能回家。

她提起聽筒,工作人員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即使房門阻斷了她和外界的聯系,但聲音依然能和外界溝通。

“麻煩接東京。”

久美子報出了報社的號碼。

這時,走廊傳來了腳步聲。來人離房間越來越近。不止一個,至少有兩個人。

隔壁房間傳來用鑰匙開門的響聲。這麽晚了還有人入住啊。她聽見了男人的說話聲,不過具體在說什麽就聽不清了。

有一個人離開了房間,越走越遠,恐怕是門童吧。

對了,村尾課長究竟住在哪間房呢?

這家酒店有五層,至少會有五六十間房吧。

如果村尾沒有用假名登記,她真想給前台打個電話問一問。畢竟他們同樣身在異鄉。

方才還沒覺得有多寂寞,不可思議的是,在這靜悄悄的酒店裏待久了,久美子竟產生了給村尾打個電話去的想法。想必他也很孤單吧,要是聽到自己的聲音,肯定會大吃一驚的。

可是村尾畢竟是用假名登記的,想到這一點,久美子不禁猶豫了起來。還是在走廊或大堂碰面的時候,簡單打個招呼比較妥當。

電話響了。

夜晚獨自在房間時聽到的電話鈴聲特別刺耳,而且那還是在久美子發呆的時候突然響起的,差點讓她心臟停止跳動。

“已經接通東京了。”服務員說道。接著就聽見了報社接線台的女工作人員的聲音。

久美子說要找添田,對方讓她稍等片刻,接著就沒了聲音。

“非常抱歉,添田已經下班了。”女工作人員說道。

“這樣啊……”久美子有些失望。

“需要我幫您帶話嗎?”

“不,不用了,我以後再打。”

“好的。再見。”

接線台的員工聽說電話是深更半夜從京都打來的,態度非常好。

聽到東京傳來的聲音,久美子不禁想給母親打個電話。為什麽沒有先給母親打,而是給添田打了呢?久美子這才納悶起來。知道添田不在單位之後,她突然想要聽聽母親的聲音,也許是想用母親來填補沒能得到滿足的某種情緒吧。

她再次拿起聽筒,要求接通東京。

一個人在房間裏說話,還是很有趣的。

忽然,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傳來。不過敲的似乎是隔壁房間的房門。

久美子聽見了隔壁房間的說話聲,看來酒店的隔音設備不是很好。光聽聲音,好像是個渾厚的中年男聲。也許是服務員端茶水來了。不一會兒,久美子聽見服務員走出了房間。

久美子不禁環視房間。她明知道待在房間裏是安全的,但想到隔壁房間住著一個男客人,她還是下意識地確認了一下房間的結構。

電話鈴第二次響起。

“喂。”

是母親的聲音。光聽這聲“喂”,就能感受到母親激動的心情。接線台說了是京都打來的電話,所以她知道打電話的人是久美子。

“媽媽,我是久美子。”

“久美子啊,你還在京都呀。在M酒店嗎?”

這也是酒店接線台的工作人員告訴母親的。

“嗯,是啊。”

“你這孩子可真是的,沒和鈴木警官在一起吧?”

鈴木警部補果然把久美子不辭而別的事情告訴了家裏。

久美子縮起脖子,吐了吐舌頭。

“鈴木警官是怎麽說的呀?”她小聲問道。

“你還敢問……你突然離開了旅館,都快把人家急死了。為什麽要這樣呀?”

“有什麽辦法嘛……”久美子撒起嬌來,“鈴木警官就好像在監視我一樣,讓我好不自在。”

“你也太任性了,出發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怎麽能自作主張地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