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活成了你的樣子(第3/6頁)

李曉偉一臉茫然不停地搖頭:“我都沒見過……沒印象……沒見過……”最後,他擡頭看著盧浩天:“盧大隊長,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

“三天前,轄區發生一起意外事件,死者帥嘉勇在下中班回家的途中被人發現倒地不省人事,送醫不治最終死亡,死因被定為中風導致的腦梗死。”在簡單講述事件的前因後果過程中,盧浩天雙眼的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過李曉偉的臉。

“這不就是意外嗎,和我有關?”李曉偉的聲音越來越弱,很顯然麻藥起作用了。

盧浩天翻出那張小男孩帥宇康的相片,在李曉偉面前晃了晃:“這個男孩,你真的不覺得眼熟嗎?”

李曉偉想了想,隨即肯定地搖搖頭:“我從來都沒見過他。”

“那他為什麽見過你,並且一眼就認出你來,還稱呼你一個奇怪的外號——牙仙?”盧浩天越說越興奮,就像發現了自己的獵物一般。可是目光一轉,他就沮喪地低下了頭,因為李曉偉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闔上了雙眼,沉沉地睡去了,甚至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盧浩天懊惱地回頭看著章桐:“章主任,他這個樣子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他實在太累了,再加上那點劑量,我想至少需要三個鐘頭吧。”章桐無奈地搖搖頭,“走吧,讓他睡會兒,有點精神頭再說。”

這一次坐在會議室裏,雖然黑壓壓地坐滿了各個部門的頭兒,但是章桐明顯感覺心情比上次好了許多。只是五分鐘前省裏來的一個電話卻讓她又有些憂心忡忡。

張玉偉沖著章桐點點頭:“章主任,請開始吧,這一次我們想從法證的角度來整體聽聽你的看法。”

章桐便站起身,沖著坐在投影儀後的潘健打了個手勢,兩邊的窗簾自動放了下來,投影儀響起了沙沙的轉動聲。

“這一系列案件非常復雜,也很微妙,因為它們和三十年前的那個系列殺人案有著不可分割的關聯。我先說一下最近發生的幾起針對我的案件,死者李江、鄭豪民和蘭小雅,死因都是失血過多所引起的多臟器功能衰竭,身上被劃了至少三十刀,通俗點說就是放血,不過他們在這過程中並不會感到多少痛苦,因為生前受到過醫學專業手法的處理,被人為損傷了人體內的十二對腦神經和三十一對脊神經,導致死者喪失了包括痛感在內的任何所有的感覺,當然了,這是逐步發生的,但是死者在整個過程中的神志卻是清醒的。”看著投影儀上不斷顯現出的死者拋屍現場相片和解剖相片,章桐輕聲補充道,“所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可以說這個兇手屬於相對的仁慈型。”

“死者為什麽要被劃那麽多刀,而不是被捅?”張局皺眉問道,“要知道有時候殺一個人只要在要害部位捅一刀往往就解決問題了,這麽多刀,不就是折磨的性質嗎?”

章桐點點頭,指著屍體解剖相片中的特寫:“‘劃傷’和‘捅傷’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如果只是單純地指傷害程度來說,‘捅傷’絕對要比‘劃傷’嚴重得多,但是後者所產生的出血量遠遠大於前者,只要足夠深,創面足夠大,那受害者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只是我不明白的有兩點,其一,兇手明明在折磨死者,卻又為什麽要刻意減輕死者所受到的痛苦?其二,兇手為什麽要拿走死者的牙齒?三個人的牙齒都沒了。這又代表著什麽意思?”

說著,章桐看了看盧浩天:“後來我和盧隊經過溝通後一致認為,減輕死者痛苦這一點再加上死去的三個人都曾經是我所經辦的案子中的相關人,兇手應該是沖著我來的。但是從死者身上的‘傷口’和‘牙齒’這兩個特殊的訊息來看,他真正要找的,或許是我的父親,只是因為我父親在二十多年前已經死了,所以可以理解為是父債女還。”

“趙家瑞案件中死者並沒有丟失牙齒啊?”高工問道。

聽了這話,章桐點點頭:“高工說得沒錯,確實沒有丟失,但是趙家瑞父親的身上卻發生過相同的一幕,他在當時雖然被定性為酒後意外,可是卻無法解釋死前一口牙齒到底去了哪裏?話說回來,現在死者身上發現的類似情況,不妨推定為兇手是在刻意告訴我們這件事和趙家瑞有關,因為趙家瑞的父親在他的人生軌跡中肯定起了很大的作用。最起碼的一點就是——家暴。而幼年時的家暴對於一個人的成長是有很大影響的。雖然說現在這些情況已經無法得到直接證實了,但是卻可以得到很多旁證。非常自信的兇手就是在用屍體告訴我們——這個案子和趙家瑞有關!”

盧浩天點點頭:“章主任說得沒錯,事後我查看過相關的档案,死者的死亡手法除了牙齒丟失以外,和三十年前的趙家瑞案件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