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奪命的刀(第2/4頁)

“你覺得這個案子會不會也是歐陽景洪幹的?”

章桐看了阿城一眼,憂心忡忡地說:“薛警官,我們法醫只注重證據,不作沒有根據的推測。”

市體育館,雕塑展明天就要開始了。所以盡管已經是深夜,卻仍然全館燈火通明。工作人員來回忙碌,布置場地。因為有了上次的不愉快經歷後,整個體育館的安保措施被提升了許多。

司徒敏的辦公室在最裏面的小隔間。對於外面大廳的熙熙攘攘,她完全充耳不聞。這個辦公室也被她當做了臨時的工作室和臥室。因為深知自己老板的行事個性,所以幾個貼身的工作人員根本就不敢打擾她。而案發後,那具殘缺的“愛人”雕像被她安置在這個辦公室裏也已經有好幾天的時間了。能不能夠被按時展出,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問。

辦公室裏一片狼藉,各種各樣的工具和材料、報紙、空的盒飯飯盒被扔得到處都是。而此刻,一人多高的雕像前,司徒敏正認真地在做著雕像的最後面部修飾。她手中不斷地使用著各種各樣的雕塑刀,時不時地還後退一步,仔細端詳著自己的作品。看著“愛人”又一次煥發生機,司徒敏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終於,她放下了手中的雕塑刀,走到辦公桌前,撥通了母親丁美娟的電話。

“媽媽,是我,小敏。我完工了。謝謝你!沒有你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那個糟糕的局面!我這就做最後的處理,你放心吧。你說得沒錯,這樣做真的很值得!……好的,再見!”

掛斷電話後,司徒敏依舊處在興奮中,她伸手拎起了一桶汽油,然後逐個按照比例混合了滑石粉、樹脂、固色漆和雕塑專用液,最後,她眉飛色舞地開始粉刷雕像重新制作的頭部,因為只是部分,所以時間上要節省許多。刷子接觸到雕塑作品的眼睛部位時,她格外小心謹慎。兩遍刷完後,司徒敏放下刷子,開始利索地準備起了玻璃纖維紙。這些瑣碎的工作雖然完全可以由自己的助手完成,但是司徒敏從來都沒有這個習慣,尤其是眼前這座自己最珍愛的作品。

她必須讓“愛人”重新活過來!

章桐從面無笑容的門衛處經過,今天換了一個新的門衛,他恪盡職守地向每一個經過的人要求出示證件,章桐不喜歡這樣,可是盡管如此,她還是乖乖地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略作登記後,她的手裏多了一個小小的訪客證件。

別好訪客證後,章桐輕輕地松了口氣,然後整理了一下外套和隨身所帶的樣本盒子,走向不遠處大廳左側的黃銅質地電梯。

她要去的地方在三樓。當經過那段長長的,經年累月籠罩在黃色燈光下的走廊時,兩邊直達天花板的儲存櫃讓章桐竟然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照理說,這個地方她再熟悉不過的了,以前在醫學院上學的時候,幾乎每周都會來這裏比對樣本。這裏是國立博物館的哺乳類動物骨骼樣本區,除了動物外,還儲存了一萬具以上的人體骨骼。所以,能在這裏配備的實驗室裏工作的專家自然也就成為了業內最有說服力的權威。

章桐在上回見到柯柯安博士的地方如約找到了她,一個到處堆滿了不銹鋼手推車的實驗室。手推車中盡是各式各樣的骨骼,牙齒、股骨、顳骨、顎骨……架子上有更多的骨頭和其他叫人不舒服的人體遺骸,像頭蓋骨、萎縮頭骨等等。

柯柯安博士是一個嬌小玲瓏的女人,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也早就是滿頭銀絲,但是只要一開口,嗓音卻仍然溫柔動聽,像極了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只可惜她工作的地方幾乎並不需要她開口說話。

章桐把箱子打開,分別拿出李丹的腿骨和頭蓋骨。

柯柯安看了章桐一眼:“這就是你電話中所說的?”她伸手接過了骨頭。

“是的,沒辦法,柯博士,儀器分析不出來,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人能解開這個謎題的話,那就只有你了。”

柯柯安拿起股骨,在燈光下仔細查看了起來。

“我可以馬上告訴你的是,章醫生,這些傷口都是由同一把刀所造成的。並且所產生的時間也相差無幾!”她說,“這刀痕裏面的骨頭顏色因為外界環境的改變而發生了改變,而且程度與其他幾處刀痕所在的骨骼表面完全相同,另外,你注意到沒有,這些刀痕都是向內彎曲的。所以說,應該是在活的骨頭上產生的,而死屍上根本就不可能產生這樣的刀痕。”

“你是說死者在被刀刺和挖眼的時候還活著?”

柯柯安點點頭:“沒錯。心臟還在跳動。”停頓了一下,她繼續說,“根據腿骨的長度來看,應該是個年輕女性,年齡不會超過三十八周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