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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碰他。我也不靠近他。他肯定像冰一樣冷,像木板一樣僵硬。

黑色蠟燭的蠟液從燈芯的凹口淌進了槽裏。一滴一滴的黑色蠟液沿著蠟燭側面流淌下來。房間裏彌漫著的味道仿若毒氣,又不太真實。我走出房間,重新關上門,回到起居室。小夥子還在地上。我靜靜站著,聽有沒有警笛聲。一切都取決於艾格尼絲什麽時候交代,說的是什麽。如果她提及蓋革,那麽警察隨時會來。但她也可能憋上幾個小時。她甚至有可能已經跑了。

我低頭看了看那小夥子。“想坐起來嗎,小子?”

他閉上眼睛,假裝睡覺。我走到寫字台前,抄起那台桑葚色的電話,撥通了伯尼·奧爾斯辦公室的號碼。他六點鐘就回家了。我撥了他家裏的電話。他在家。

“我是馬洛,”我說,“今天早上,你的人有沒有在歐文·泰勒車裏找到一把左輪手槍?”

我能聽到他清了清嗓子,隨後我又聽出來他有意不讓聲音顯出驚訝。“這種事警方會處理的。”他說。

“如果確實找到了,槍裏有三個空彈殼。”

“你究竟是怎麽知道的?”奧爾斯輕聲問道。

“過來吧,拉維恩街7244號,月桂峽谷大道旁。我告訴你子彈去了哪兒。”

“就這件事嗎,嗯?”

“就這件事。”

奧爾斯道:“看好窗外,你會看到我從街角那邊過來的。我覺得你這次有點鬼鬼祟祟了。”

“‘鬼鬼祟祟’這個詞很不確切。”我說。


[1]原文作“St. Andrew’s Cross”。聖安德魯是耶穌十二使徒之一,據傳被釘死在X形十字架上,故以其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