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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拿不出證件。”

“即便我向你出示,你也會說那是假的,你就是那種人。那麽,你就是希格斯。”

他一臉驚訝。

“喬治·W·希格斯,”我說,“在登記簿上有,215號房。你方才告訴我,你是從215號房搬過來的。”我四下打量著房間。“要是這裏有塊黑板,我可以寫給你看。”

“嚴格來說,我們沒必要鬥嘴,”他說,“當然,我就是希格斯。很高興認識你。你叫什麽?”

他伸出了手。我與他握了握手,不過似乎並非是我期待已久的一刻。

“我叫馬洛,”我說,“菲利普·馬洛。”

“你知道嗎,”希格斯彬彬有禮地說,“你是個他媽的大騙子。”

我哈哈大笑。

“我可不吃你嬉皮笑臉這一套,老弟。你有何貴幹?”

我掏出錢包,遞給他一張我的工作名片。他仔細看過後,用名片邊緣敲了敲他那顆烤瓷牙。

他沉吟道:“他大概去了哪兒。沒跟我講。”

我說:“你的語法跟你的假發一樣松松垮垮。”

“你要是知道好歹的話,就別打趣我的假發。”他咆哮道。

“我不會吃了它,”我說,“我還沒餓到那分上。”

他向我走近一步,右肩一沉。臉上怒火中燒,嘴角向下耷拉著。

“別揍我。我有保險,”我對他說。

“哦,見鬼。又一個瘋子。”他聳聳肩,嘴角又恢復了正常。“你究竟想幹什麽?”

“我要找這個奧林·P·奎斯特。”我說。

“為什麽?”

我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他說:“好吧。我本人是個安分守己的人,所以我才搬出來了。”

“也許你不喜歡大麻煙。”

“這個,”他空洞地說,“還有其他事。這就是為什麽奎斯特走了的原因。讓人尊敬,就像我一樣。我想,有幾個粗魯的男孩威脅了他。”

“我明白了,”我說。“所以他沒有留下轉遞地址。他們為什麽威脅他?”

“你剛才提到了大麻煙,不是嗎?他會不會去總部了?”

“在海灣城嗎?”我問道,“他為什麽要大費周章?好吧,謝了,希格斯先生。走了很久嗎?”

“不久,”他說。“不,不是很久。只是有段日子了。”

“你做什麽營生的?”我問他。

“營生?”他看起來很受傷。

“是啊,你靠什麽來圈錢?你怎樣謀生?”

“你誤會了,老兄。我是一個退休的驗光師。”

“所以你有一把點四五口徑的手槍嗎?”我一指行李箱。

“別跟我耍嘴皮子,”他板著臉說。“這是家裏傳下來的。”他再次低頭看了看名片。“你是私家偵探嗎?”他若有所思地說。“你平時都接些什麽活兒?”

“所有算得上正當的活兒,”我回答道。

他點點頭。“‘算得上’是個靈活的詞兒。‘正當’也是。”

我惡毒地瞥了他一眼。“你說得很對,”我贊同道。“我們找個安靜的午後來討論一下它們的定義吧。”我一伸手倏地抽走了他指間的名片,塞進了我的口袋。“耽誤你的寶貴時間了,”我說。

我走出門,關上了門,站在門口側耳傾聽。我不知道想聽見什麽。可無論是什麽,我都一無所獲。我有種感覺,他正站在我剛剛離開的地方,盯著我離開的門口。我經過走廊時發出了些聲響,最後站在了樓梯口。

一輛汽車從房子前方開走了。某一扇門關上了。我悄悄折回215房,用萬能鑰匙開了門。我悄無聲息地關上門,上了鎖,就在裏面靜靜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