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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是斯維爾·奧爾森。”

“嘿,哈利,這位是……”

哈利轉過身。這時某位同事自己當起DJ,調高音樂音量。梅裏克其他的話全被哈利身後的音箱喇叭發出的巨大低音吞沒了。

那不吸引我……

哈利才來到派對不到二十分鐘,就已經看了兩次表,並用下列問題問了自己四次:侯格林謀殺案跟馬克林步槍走私案有沒有關聯?誰能如此幹凈利落地割斷一個人的喉嚨,而且敢光天化日下在奧斯陸市中心一條後巷裏犯下謀殺案?誰是王子?小愛德華的判決跟這件案子有關嗎?東部戰線的第五位挪威軍人蓋布蘭·約翰森後來怎麽了?既然愛德華說蓋布蘭救過他一命,為什麽戰後愛德華不去找蓋布蘭?

哈利站在角落,旁邊就是音箱,手中拿的是蒙克牌無酒精啤酒,用玻璃杯裝著,以免人家問他為什麽要喝無酒精啤酒。他正在看年輕的密勤局同事跳舞。

“抱歉,我沒聽清你說什麽。”哈利說。

梅裏克的手指轉動著裝盛橘色飲料的酒杯杯腳。他身穿藍色條紋西裝,站得似乎比平時挺拔。在哈利看來,梅裏克這套西裝十分合身。哈利發現自己的襯衫袖口比西裝袖口長太多,便拉了拉西裝衣袖。梅裏克屈身靠近了些。

“我是在跟你介紹,這位是我們的外交事務部負責人……”

哈利這才注意到他旁邊站著一個女子。女子身材苗條,身穿紅色純色套裝。哈利忽然有一種預感。

她有美貌,但她有格調嗎?

褐色眼眸。高聳顴骨。深色肌膚。深色短發襯著一張瓜子臉。她嘴角泛著微笑,眼裏滿是笑意。哈利記得她很漂亮,但不記得她如此……迷人。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形容她的詞:迷人。他知道這時她站到自己面前,令他目瞪口呆,但不知為什麽,他看到眼前的情況,僅僅是點頭作為響應。

“……蕾切爾·樊科警監。”梅裏克說。

“我們見過。”哈利說。

“哦?”梅裏克驚訝地說。

蕾切爾和哈利四目相對。

“我們見過,”她說,“但還沒有熟到介紹姓名的程度。”她伸出手,手腕微微上揚,再度令哈利想到鋼琴課和芭蕾課。

“我叫哈利·霍勒。”他說。

“啊哈,”她說,“原來是你,你是犯罪特警隊的,對不對?”

“對。”

“我們見面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你是密勤局的新警監。如果你說了的話,那麽……”

“又怎樣?”哈利問。

她的頭朝一邊揚起。“對,又怎樣?”她發出咯咯的笑聲。她的笑聲迫使哈利腦中再次蹦出那個白癡的形容詞:迷人。“那麽我至少會告訴你,我們隸屬於同一個部門。”她說,“通常我不會跟別人介紹自己的工作,況且你又問了那麽多奇怪的問題,我想你應該也是一樣。”

“對,當然。”

她又笑了。哈利心想,如何才能讓她像這樣一直笑呢?

“為什麽我從來沒在密勤局見過你?”蕾切爾問。

“哈利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梅裏克說。

“啊哈。”她點點頭,仿佛明白了似的,眼中依然滿是燦爛的笑意,“走廊盡頭的辦公室,真的?”

哈利郁悶地將頭側向一邊。

“對,呃,”梅裏克說,“既然替你們介紹過了,哈利,我們要去吧台那邊了。”

哈利等待邀請,但沒有邀請。

“待會兒再聊。”梅裏克說。

可以理解,哈利心想。密勤局局長和蕾切爾警監今晚可能得進行很多上級對下級的摸底溝通。他倚著音箱,目光卻偷偷跟隨他們。蕾切爾認得他,也記得他們沒有介紹過各自的姓名。他將手中啤酒一飲而盡,覺得毫無滋味可言。

湯姆坐上車,將門帶上。

“沒有人看見阿尤布,也沒有人跟他說過話或聽說過他。”他說,“開車吧。”

“好。”愛倫說,朝後視鏡看了一眼,將車子駛離人行道。

“你也開始喜歡上普林斯了,對不對,我剛才聽見了。”

“是嗎?”

“我離開的時候你調高了音量。”

“哦。”她得打電話給哈利。

“有什麽情況嗎?”

愛倫全身僵硬,緊盯前方,望著濕漉漉的黑色柏油在街燈照耀下閃閃發亮。

“情況?能有什麽情況?”

“我不知道,你看起來好像碰到了什麽事。”

“沒發生什麽事,湯姆。”

“有人打電話來嗎?嘿!”湯姆繃緊肌肉,伸出兩個手掌緊緊貼在儀表板上,“你沒看見那輛車嗎?”

“抱歉。”

“要不要我來開?”

“你來開?為什麽?”

“因為你車開得好像……”

“像什麽?”

“算了。我問你有沒有人打電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