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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絲坦再度開口:“安德列亞斯警告過我說你可能會說這種話,這也是我為什麽打這通電話的原因,我是要告訴你,我哥哥有更多情報提供給你,你可能會有興趣。”
“哦,是嗎?”
“可是除非你的政府先處理他的案子,否則我不會把情報告訴你。”
“我們會看看能做些什麽。”
“等我看見你們幫忙的證據,我再跟你聯絡。”
“哈契納小姐,事情不是這樣運作的。首先我們得看看我們收到的情報有什麽用處,然後我們才能幫他。”
“我哥哥需要有個保證,審判再過兩星期就開始了……”
這句話說到一半,康絲坦的聲音開始發顫,哈利知道她就快哭了。
“我現在只能給你我個人的保證,我會盡力而為。”
“我又不認識你。你不明白,他們想判安德列亞斯死刑。他們……”
“我能提供給你的只有這麽多。”
她開始哭泣。哈利等待著。過了一會兒,她安靜下來。
“你有孩子嗎,哈契納小姐?”
“有。”她抽泣地說。
“你知道你哥哥被指控的罪名嗎?”
“當然知道。”
“那麽你也應該知道,他必須做出一切努力才有辦法免除他犯下的罪。如果他通過你來幫助我們阻止一件謀殺案,那麽他就算做了件好事,你也一樣,哈契納小姐。”
電話那邊發出沉重的呼吸聲,哈利心想她又要哭了。
“你能保證你會盡力嗎,霍勒先生?我哥哥沒有犯下他們指控的所有罪名。”
“我向你保證。”哈利聽見自己的語調冷靜堅定,手卻幾乎快把話筒捏碎了。
“好,”康絲坦輕聲說,“安德列亞斯說那天在港口取槍和付錢的人,跟訂貨的人不一樣。訂貨的是個常客,是個年輕人,會說流利的英語,帶有北歐腔。他堅持要安德列亞斯用‘王子’這個代號來稱呼他。安德列亞斯說你應該先從槍支迷開始查起。”
“就這樣嗎?”
“安德列亞斯說他沒見過這個人,但他說如果你寄錄音帶給他,他能認出這人的聲音。”
“太好了。”哈利說,只希望康絲坦在他口氣中聽不出他的失望。他本能地挺起胸膛,仿佛要讓自己堅強起來,以便說出謊言。
“只要我有任何發現,就會立刻開始替你們牽線。”
這句話如同強堿一般燒灼他的嘴。
“謝謝你,霍勒先生。”
“不必謝我,哈契納小姐。”
掛上電話之後,哈利仍反復地喃喃著最後這句話。
“太慘了。”愛倫聽完哈契納家族的故事之後說。
“現在要看看你的頭腦能不能暫時忘記它戀愛了,執行它擅長的工作。”哈利說,“至少你現在得到線索了。”
“非法走私槍、常客、王子、槍支,這樣才四條線索而已。”
“我只有這麽多。”
“為什麽我要答應你做這件事?”
“因為你愛我。好了,我得去忙了。”
“等一下,跟我說說你愛上的那個女人……”
“希望你的直覺對破案比較在行。保重吧,愛倫。”
哈利撥打從德拉門市電話簿上查到的號碼。
“我是莫斯肯。”一個充滿自信的聲音說。
“請問你是愛德華·莫斯肯嗎?”
“對,你是誰?”
“我是密勤局警監哈利·霍勒,想請教你幾個問題。”哈利突然想到這是他第一次介紹自己是警監,不知道為什麽,聽起來很假。
“我兒子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不是。莫斯肯先生,我想明天中午去府上拜訪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我領養老金過日子,孤家寡人一個,什麽時候都方便,警監先生。”
哈利打了通電話給尤爾,告訴他目前的進展。
去餐廳買奶酪的路上,哈利思索著愛倫說的侯格林命案。他會打電話去克裏波刑事調查部詢問案情,但他強烈覺得愛倫已經把所有重點都告訴他了。然而,一個人在挪威被謀殺的幾率,據統計大約是萬分之一,當你調查的人在四個月前被殺害,很難讓人相信這只是巧合。侯格林命案能不能跟馬克林步槍走私案在某個環節上聯系起來呢?這時才早上九點,哈利已頭痛起來。他只希望愛倫能從“王子”的線索中想到些什麽。什麽都行。至少有個可以起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