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從警署來的男人 (7月20日,星期二)(第3/17頁)

“多麽棒的一次探險旅行啊,” 威斯特伯魯喃喃自語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做過同樣瘋狂的事情,至今還記憶猶新。說起來,我還真是有點羨慕普瑞斯史格醫生呢——”

麥克注意到一個玻璃展示櫃最上面有一個白色的物體,遠遠看去就像一塊疊好的手帕。

“一條絲綢圍巾!”麥克脫口而出,他馬上把它拿過來展開來。“這上面也有和中國佬洗衣店標志差不多的文字,又或者它們就是同一條!威斯特伯魯,你怎麽看?”

“確實完全一樣。”我們的歷史學家確認道。他見過好幾次這種寫著六個裝飾性的文字的鑲邊厚圍巾。

“喇嘛,你到這裏來一下。”麥克命令道,“告訴俺這上面寫的是什麽?”

喇嘛看過以後馬上回答道,“麥克副-探-長,用你們的話來說,這上面是祈禱文——是觀音菩薩的六字真言。寫的是‘唵嘛呢叭咪吽’。”

喇嘛那宏偉的低音所吟誦的這六個音節,回蕩在整個房間裏。這讓威斯特伯魯忽然想到自己出席過的英國教會大禮堂裏莊重的禮拜儀式。而另一邊,麥克則是一副什麽都沒感覺到的樣子。

“這是你的圍巾嗎?”他嚴厲地問道。

“不是的。麥克副-探-長。我把它給梅-裏-韋-瑟先生了。”

“什麽時候?”麥克連珠炮似地問道,喇嘛無奈地聳了聳肩。

“呃,一個小時,還是二、三、四個小時之前,我也不知道。”

“梅裏韋瑟先生和喇嘛第一次進這個房間的時候,脖子上就戴著這條圍巾。” 沃爾特斯醫生提醒大家道。

“七月份戴圍巾?醫生,你瘋了嗎?”

沃爾特斯並未感覺受到冒犯似地苦笑道,“我也這麽想。可梅裏韋瑟先生當時就是這麽戴的。”

“他確實戴了。”謝爾頓小姐證實了他的說法。

“他簡直是醉了!”麥克堅持道,“七月份去戴圍巾!”

“副探長麥克,是我把它疊起來放好的。”喇嘛低聲地插了一句。

“你幹的?為什麽?”

“在初次見面的時候贈送哈達,在西藏是一種很常見的禮節。”威斯特伯魯對麥克說道,“這可真是一項有趣的習俗。”

“你到這裏來。”麥克簡潔地命令道,他把喇嘛叫到房間裏一個遠離醫生和謝爾頓小姐的角落裏。”你住的酒店裏有很多這種圍巾嗎?”

喇嘛點點頭,“是的,副探長麥克。有很多很多。這些都是我從西藏帶過來的。”

“鳥!鳥!鳥!”麥克憤怒地重復了三遍,“俺要告訴你一件事。那個叫萊弗納的家夥兒——是的,就是你從木狗年以後就再也沒見過的男人,昨晚被勒死了。兇器就是你從你那個鳥國家帶來的絲綢圍巾!現在你倒是給俺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喇嘛簡要地回答道。

II

麥克快速地掃了一下亞當·梅裏韋瑟幾分鐘前給他拿來的速記打印稿。“這故事可真荒唐!”他大聲說道,“威斯特伯魯,你怎麽看?”

我們的歷史學家和麥克一樣,按順序把每一頁都仔細地看了一遍。

“萊弗納的敘述中提到的很多細節,都與我在西藏書籍上所讀到的相吻合。”

“讓俺先來瞧瞧第一頁。”他邊說邊從威斯特伯魯的手上把那一頁挑了出來。“瞧這裏,萊弗納承認自己有一位日本母親,但他說他生父是美國人,而且聲稱自己是美國公民。梅裏韋瑟,他有和你說過他出生在哪裏嗎?”

“不,他沒說過。”

“或者隨便什麽他提到過的,自己是從哪個美國城市來的?”

“不,他沒提過。實際上他所說的一切,常都有記錄。”

“常?就是你的秘書咯?他是中國人?”

“他來自西藏。”

“你的意思是他是一個西藏人?”

“是的,常是土生土長的藏人。”

“嗯!”麥克陷入了深思,“這個國家應該沒有多少藏人。俺離開這裏之前得找他談談。”

“只要他同意就行。”

“他最好還是配合咱們工作!”麥克斷言道。然後他拿起梅裏韋瑟的藏式圍巾,把它疊成小小的一塊。“俺得把它帶回所裏去。”他邊說邊把它塞進自己的上衣口袋。

“這條哈達是我的私人財物,”梅裏韋瑟冷冷地向副探長抗議道,“你沒有權利把它拿走!”

“別擔心,調查結束後會還給你的。現在俺想和喇嘛單獨談談。咱們該去哪裏私下聊聊天呢?”

“我剛剛才邀請喇嘛到我府上做客,”梅裏韋瑟傲慢地說道,“我可不希望他被你們帶去進行侮辱性的審問。”

“哈?侮辱性的審問?”

“你從進我房間開始,就一直表現出一副盛氣淩人的態度。我可不允許我的客人受到非法的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