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公園裏的一次聊天(第2/9頁)

她忽然覺得一陣頭暈,每當這時,她都會顯得特別遲鈍。直到她默默把包遞給杜森,才想到這句話背後的意義。

“你們在跟蹤我?”她緩過一口氣來後,問道。

“應該說,我們是在預定地點守候兇手,結果,你出現了。”杜森平靜地說,伸手作了個“請”的動作,“那邊樹蔭大,可以遮陽。”

她順從地跟著他的腳步,走入了那片樹蔭。

“你想說什麽,警察同志?”她覺得她本來應該反應更激烈一些,但是她真的精力不濟,所以只好有氣無力地提問。

“鐘女士,你就是殺死李繼文的兇手。”杜森口氣平靜。

她煞住了腳步,忽然覺得喉嚨好像被人卡住了,喘不過氣來。她憋了好長時間,才發出一聲近乎冤屈的質問:“什麽,你說什麽?警察同志,你可,你可不要冤枉人。”她讓自己的聲音充滿哭腔,卻沒把握自己是否能哭。最近她很難控制自己的淚腺,眼淚總在不經意間流下,而應該流眼淚的時候,她的眼眶卻常常幹涸如枯井。

“鐘女士,你確實是兇手.這一點已經得到了證實,你剛剛丟在垃圾橢裏的鑰匙是從陳奇那裏偷的。”杜森的口氣依然溫和。

她再次覺得呼吸困難。

“偷的?!你說我偷他的鑰匙?沒有!我怎麽會偷他的鑰匙?”她提出抗議,

杜森望著前方,說道:“陳奇很肯定自己是帶著兩把鑰匙離開現場回的家,但是當天晚上,強薇就從他的抽屜裏把其中一把房門鑰匙偷走了,她當然是為了保護他,她不希望別人知道他有鑰匙.根據陳奇的供述,他離開現場時,曾經看見李繼文手裏握著把鑰匙,但是後來鑰匙自己掉在了地上,於是,它就被你女兒撿到了,你女兒進入現場時,看見地上有把鑰匙,她誤以為是陳奇離開現場時遺失的,於是就撿走了它,把它又丟回了陳奇的抽屜。”杜森突然提高嗓門,加重了語氣,“這把鑰匙,就是被警方搜查到,後來還給陳奇,也就是沒多久前被你丟進垃圾桶的鑰匙。”

“嗯,其實是李繼文的姿態。”杜森自顧自說了下去。

“姿態?”她重復道。

“陳奇進入現場的時候,李繼文大張著嘴,一只手拿著卷筒紙,另一只手拿著把鑰匙,抽手馬桶裏,有一把小型冷凍刀和一張強薇小姐的照片。”

她頗為意外地轉過頭看著他。

杜森心領神會地笑了。

“呵呵,你覺得吃驚,這並不奇怪。因為你離開的時候,現場不是這樣的,是不是?讓我來告訴你答案吧,鐘女士。在你走了之後,在陳奇進入現場之前,有人在現場做了手腳。”說到這裏,杜森頗為感慨地說:“唉,說起來,這個案子之所以如此復雜,就是因為現場不斷被改變,所以恢復原始現場才是破案的關鍵。”杜森朝她擠擠小眼睛,問道,“想知道是誰做了手腳嗎?”

“誰?”她避開他的目光,問道。

“當然是李繼文本人。”

“李繼文?”她眼前浮現李繼文緊閉雙唇靠在馬桶箱上的模樣。他看上去明明是死了,她試過他的鼻息,他掙紮過,難道……他並沒有死?那時候,那時候要不是已經快到10點20分了,她應該再等一等,再等一等的,她是害怕陳奇會突然出現。

“李繼文並沒有死。”杜森好像是在回答她心裏的提問,慢悠悠地說,“那天晚上9點40分左右,強薇小姐看見他的時候,他坐在馬桶上看雜志,但後來警方發現他時,他卻坐在馬桶蓋上。很明顯他被移動過。要把一個死人從馬桶上推到地上很容易,但要把一個死人從馬桶上拉起來,蓋上馬桶蓋,再讓他坐下去,卻非常難。其實,我認為這麽復雜的動作,除了他本人之外,沒人能替他完成。所以當然,如果他能從馬桶上站起來又坐下去,那時肯定還活著。”

在她走了之後,他曾經從馬桶上站起來過?!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再次被掐住了,她說不出話來。

杜森繼續說了下去。

“讓我知道他還活著,還有~個原因,那就是馬桶裏的刀和照片。其實馬桶裏的照片和刀只可能是他放進去的。”他下意識地回頭瞄了她一眼,似乎想肯定她是否在認真聽,”首先不可能奇放進去的,因為如果他看見刀,他就會用刀殺人,而他肯定會把強薇小姐的照片隨身帶走,沒理由丟進馬桶。當然,也不可能是你女兒思慧小姐。”看見她擡起眼睛,他道,“思慧小姐更不可能。她進入現場時,李繼文已經死了,她要移動李繼文的屍體,再恢復原狀,難度太大,不太可能。所以,就只剩下兇手和李繼文兩人了。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得先考慮,這兩件東西存在的意義。究竟為什麽現場會出現這兩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