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慘劇發生(第2/3頁)

“請各位留在這裏,你和這個人跟我來。”

他指著良介和傭人源七。

“小心,盡量別將積雪踩亂,太太,麻煩你把燈籠借給我。”

在這樣緊急時刻,大家都被銀造那股不可搖撼的氣勢震懾住了,誰都不會在意身分和地位,只有良介覺得十分不是滋味。如果他當時知道銀造已不是過去的那個佃農,並且還擁有美國的學士文憑,也許心裏的不平衡會稍微減輕些也說不定呢。

三人進了柴門。左側是一道往前延伸的矮墻,隔著墻可見到偏院庭院裏也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地上沒有任何足跡,只有幽微的燈光從偏院的遮雨窗上的欄間流瀉出來。

偏院的玄門朝東,三人向玄關跑了過去,發現玄門的紅黃格子門和木板門都關得牢牢的,格子門身內上鎖,不管推或拉都紋絲不動。良介和源七一面敲打格子門,一面大聲叫喚賢藏,但是裏面一片死寂。

密室慘案

銀造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離開玄關,翻過矮墻,進入南側庭院,良介和源七也跟在他後面,這邊的紅黃色遮雨窗也緊閉著,良介和源七輪流敲窗叫喚賢藏,依然無人回應。

三人一面走一面敲遮雨窗,終於繞至偏院西側,突然,良介的喉嚨發出奇怪的聲音,愕然呆立在原處。

“怎麽回事?”

“你們看那個……”

良介吞吞吐吐他說著。

隨著良介手指的方向望去,銀造和源七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從偏院向西距離約六尺左右,有座大型石燈籠,在石燈籠底下,插著一把亮晃晃的日本刀。

源七急忙走過去,被銀造立刻拉了回來。

“不能觸碰!”

銀造厲聲斥道。

他高舉著燈籠,在黑暗的樹叢下仔細檢視,企圖找出任何蛛絲馬跡,但是依舊是沒有任何線索。

“老爺,從欄間看看裏面的樣子吧?”

源七說。

“好,你看吧。”

偏院西側凸出來的地方是廁所,在廁所和藏放窗板的倉庫之間的空地上有個大型的石制洗手台,源七站在洗手台上,從遮雨窗上的欄間往屋裏看。

這個欄間後來成為破案的關鍵。所謂的欄間就是在門檻上的橫木上再加一根粗梁,這根粗梁剝去樹皮,保留了木材的自然形狀,只在必要部分予以刨平,由於不是方形的,因而造成某些部分和橫梁之間有相當寬的縫隙,又有些部分則和橫梁完全密接,最寬處也有五寸,一般人絕對不可能由此進出,因此,該部分並未嵌裝遮雨窗或紙門。

源七邊從欄間往裏看一邊說道:

“靠這邊有一扇紙門是敞開著的,鋪蓋旁書院窗的一扇紙門和屏風斜倒向個這方向……我看不見屏風後面。”

三人站在欄間外繼續叫喚賢藏和克子的名字,但還是沒有回應。

“看來只好破壞遮雨窗了。”

銀造焦急他說。

遮雨窗的窗板是一塊疊一塊釘起來的,必須一塊塊的敲下來。

源七又跑去拿斧頭,銀造和良介留在原地等候。這時,由低崖上靠廁所方向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兩人急忙沖了過去。

“是誰?”

良介急急問道。

廁所前面有一棵大樟樹,聲音從樹蔭後傳來。

“是二房的老爺嗎?”

“哦,原來是周吉,你在那裏幹什麽?”

“剛才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我就慌忙趕了過來,走近了才聽出是老爺的聲音,所以……”

“周吉是誰?”

銀造問道。

“是到水車小屋舂米的傭人。”

先前說過,一柳家的西邊有條小河,河邊有一間已經廢棄的水車小屋,當時水車小屋尚未毀壞,周吉每天一大早就到這裏來舂米。案發後周吉的證供讓整個事件更離奇。

“周吉,你剛才說聽到聲音,馬上沖出小屋,當時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影?”

“沒有,沒見到任何人。我一聽到聲音,馬上沖出小屋,在土橋上站了一會兒,這時又聽到第二次叮咚叮咚的琴聲,就匆忙爬到低崖上,結果還是沒看到什麽人影。”

這時,源七已經把斧頭拿來了,銀造便吩咐周吉在四周警戒,三人轉身回到遮雨窗前。

在良介的命令下,源七用斧頭猛砍最靠近藏放窗板倉庫的遮雨窗,頓時出現了一道大裂痕,良介伸手進去,拉開裏面的拴鎖,總算打開一扇遮雨窗。

三人好不容易進了屋內,觸目所及,那種無法形容的淒慘、恐怖的景象,頓時讓大家呆若木雞!

賢藏和克子都被砍了好幾刀,渾身是血倒臥在房內,嶄新的鴛鴦枕和被褥,以及剛換的新榻榻米與倒在枕畔的金屏風上,都濺滿了鮮血。那原本該是快樂、歡愉的初夜,竟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獄!

源七嚇得雙腿發軟,銀造立即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