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與惡魔鬥智(第3/6頁)

他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幾個字,心中宛如正在淌血一般。

(勝利者究竟是誰?)

他經常這樣問自己。

不過通常吉太郎會認為自己才是真正的勝利者,因為他已經抱著美麗的巴禦寮人二十幾個年頭了。

(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一團黑色的疑惑開始在他的腦海中凝聚。

(我會不會只是龍平的替身?)

這樣的疑惑壓得吉太郎喘不過氣來,也帶給他極度強烈的挫折感。

雖然他從小就覺得自己不如越智龍平,但這份挫折感並不全然來自幾時的記憶。

每當他和巴禦寮人翻雲覆雨、亢奮不已的那一瞬間,巴禦寮人總會脫口喊出“龍平”的名字,頓時讓吉太郎像是泄了氣的汽球一般。

可是他不會因此就放棄,巴禦寮人越是叫著越智龍平的名字,他就越把巴禦寮人緊緊擁在懷中,直到她改口叫:“阿吉、阿吉……”

不知道是不是吉太郎的作法奏效,巴禦寮人已經有好一陣子不再喊越智龍平的名字。不過最近越智龍平的名字頻頻出現在刑部島上,就像是島上的救世主一般,這使得巴禦寮人又故態復萌了。

吉人郎因此又開始產生嚴重的挫折感。

(我究竟是不是龍平的替代品?)

雖然吉太郎和越智龍平的面貌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但無論是寬厚的肩膀、結實的胸膛或彈性極佳的腰力,吉太郎幾乎都跟越智龍平不分軒侄。因此,只要巴禦寮人閉上眼睛抱著吉太郎,借由肌膚與肌膚的觸感來感受他,根本無法辨別她抱著的究竟是越智龍平還是吉太郎。

至於神樂太夫松若、收藥錢的荒木清吉,還有來自淡路的玩偶師傅都一樣,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副寬厚的肩膀、結實的胸膛和彈性極佳的腰力,當他們發出男性亢奮的吼叫聲時,就會讓巴禦寮人亢奮不已。

她像雌性蜘蛛一般啃食著男人,並在極度興奮的那一瞬間咬斷他們的舌頭,送他們上西天。

(哼!每個男人都是在紅蓮洞裏結束他們寶貴的性命,而且總是由我負責善後……就連今年春天才造訪刑部島的男人——青木也遭遇相同的命運。)

當時巴禦寮人不但在本家命名的“星光大殿”裏和青木翻雲覆雨,事後還帶他到神聖的祭壇,把過去的種種罪孽全部告訴他。

青木本來因為害怕而想逃走,沒想到卻遇上吉太郎從暗處跳出來,抓了一塊巖石朝他的後腦部猛擊,等他失去知覺後,又把他從紅蓮洞拖到千疊敷,往落難淵扔下去。

(原本我以為這樣是最佳的作法,沒想到卻惹來禦寮人一頓數落。她一直責問我,為什麽不留下那個男人的屍骨來祭拜太郎丸和吹郎丸?

是的,太郎丸、吹郎丸……

所有罪孽都起因於這對身體相連的雙胞胎。

自從禦寮人生下這對世上最畸形的雙胞胎,並用枕頭悶死他們之後,她的行為舉止就逐漸偏離常軌,不但將原本應該葬在逃難地的嬰兒骨骸藏在行李中帶回來,還為這兩個孩子取名為“太郎丸”和“吹郎丸”。

哼!讓太郎丸和吹郎丸永遠保持現在的模樣,當然是出自我這雙巧手的傑作,而代價就是女人的身體……)

吉太郎的腦袋一片混亂,最後竟像夢遊患音般叫著:

“本家這家夥!龍平……哼!”

他一面叫著,一面在黑暗中狂奔。

三十分鐘後,吉太郎回到位於小磯的住家,可是他待不到五分鐘,便又從後門悄悄走出去。

這回他換上一身重裝備,不但將彈帶纏繞在腹部,刀套掛在腰際,左手更握著一把獵槍,獵槍裏已經裝滿子彈。

就像七日那天一般,他開始馬不停蹄地登上小屋後面那座山。

“本家這家夥!龍平……哼!”

在喘息聲中,他仍不斷地發出含糊的怒吼……

驚弓之鳥

巴禦寮人和大家分手後,獨自一人回到刑部神社。

她先是看了看四周,並站在走廊上側耳傾聽。

接著她像是想起一件事情,出聲喊道:

“真帆,你回來了嗎?”

盡管她大聲叫喚著,卻不期待會有任何回應。

她就這樣一直站在走廊上,像在思考事情似的。過了半晌,她快步往左轉,毫不猶豫地登上拜殿的階梯。

拜殿裏面相當暗,在手電筒燈光的照射下,觸目所及可說是空無一物,除了靜謐之外還是靜謐,可是巴禦寮人已經看見她想看的東西了。

(哼!那個長滿絡腮胡的男人大概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死得這麽滑稽,就像一個巨大的烤肉串般懸吊在內陣的窗戶上。

這可恨的男人!即使大卸八塊都不足以發泄我心中的恨意!)

巴禦寮人咬牙切齒地想著。

刑部守衛不但以巴禦寮人年輕時犯下的過錯為藉口在外面吃喝嫖賭,甚至不斷揮霍刑部神社的財產,最後還想動“錨屋”的歪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