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警官與嬉皮(第2/4頁)

金田一耕助試著揣想磯川警官的心情。

不過,他並不知道磯川警官曾經從系子口中得知那位產婆的名字、住處、年齡和長相,因此這麽多年來,礬川警官總是利用各種機會追查當年偷走他的孩子,造成他妻子含恨而終的產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在岡山市慘遭敵軍空襲後,許多人都面臨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悲痛,磯川警官根本無法確定他要找的那個產婆是否已經成為炸彈下的犧牲者;即使他利用休假日跑去系子當年待產的那家溫泉旅社,依然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所有的搜尋工作猶如大海撈針一般困難。

時光匆匆飛逝二十二個年頭,正當磯川警官已經要絕望的時候,卻收到淺井春寫來的信,這也是他經過二十二年頭一回獲知自己孩子的消息。

磯川警官感到驚喜不已,卻在決定前往下津井的途中突然猶豫了。

他打從孩子呱呱墜地後從未見過這個孩子,別說先前一直不知道下落,就連他叫什麽名字也不清楚,因此事隔二十二年後這個孩子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做父母的自然會躊躇不決。

在想見又害怕受傷害的矛盾情況下,磯川警官輾轉反側一個晚上,到了第二天才下定決心前往下津井。

不料他趕到現場的時候,呈現在他面前的竟是一幕令人難以接受的慘劇,也因此他警覺到淺井春在信中所表露出的害怕其實一點也不誇張。

更令他吃驚的是,在案發前一天前往下津井拜訪淺井春的“嬉皮”竟是他自己的兒子——三津木五郎,而且在日後刑部神社的神主被殺害的案件中,三津木五郎更成為脫不了幹系的嫌疑犯,教他如何不怨嘆造化弄人呢?

金田一耕助手握著信紙,回想起他和磯川警官第一次見到三津木五郎的情景——

那是六月二十四日的午後,兩人在鷲羽山的一角談話時,三津木五郎突然出現在他們背後,惹得磯川警官很不高興。如今金田一耕助回想起來,才發現磯川警官每次面對三津木五郎時,似乎都顯得特別激動。

(莫非川川警官早就知道三津木五郎是他的孩子?

但他是如何得知的?三津木五郎的外貌有什麽顯著的特征嗎?

果真如此,那又會是什麽樣的生理特征呢?

難道是……)

“虎牙!”

金田一耕助突然大叫一聲,接著又本能地猛抓那一頭亂發。

(虎牙是三津木五郎臉上最明顯、最具魁力的特征,如果系子也有一對虎牙,那麽警官很容易就可以辨認三津木五郎的身分了……)

“沒錯,一定是那對虎牙!”

就在金田一耕助再度大叫一聲時,拉門外驀地傳來聲音:

“你是在說三津木五郎嗎?”

接著拉門一打開,金田一耕助看見越智龍平站在門外。

細說從頭

“金田一先生,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可以,快請進。真是不好意思,其實應該是我去你那兒跟你談談才對。”

金田一耕助站起來招呼越智龍平的同時,順便把攤在桌上的五張信紙收起來,然後把座墊放在自己對面,請越智龍平坐下。

越智龍平一坐下,立刻著急地問:

“金田一先生,剛才你一直叫著‘虎牙’,是在說三津木五郎嗎?”

“嗯,你說的沒錯。”

金田一耕助刻意避開越智龍平的眼神,並在心底輕嘆了一聲。

他知道越智龍平一直以為三津木五郎是自己的孩子,如今情況急轉直下,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告訴越智龍平真相才好。

“聽說三津木五郎昨天晚上被逮捕了?”

“不能說是逮捕,磯川警官只是暫時限制他的行動。”

“那麽,他是因為什麽事情而被限制行動?”

“關於這件事……”

金田一耕助調整好坐姿後,接著說:

“前天晚上,你不是曾在刑部神社目擊到一位頭上圍著外套的神樂太夫從你面前經過嗎?”

“是呀!”

“那個神樂太夫是妹尾勇,他之所以會去拜殿,是因為他看見三津木五郎從拜殿裏跑出來。”

“什麽?三津木五郎從拜殿裏跑出來?”

越智龍平說話的語氣相當沉重。

“嗯,他還說當時三津木五郎的表情非常怪異,所以他才會去拜殿瞧瞧;而當他從拜殿跑回去的途中,卻被你給撞見了。”

“原來如此。”

“警方本來打算重新偵訊三津木五郎,可是他什麽也不肯多說。”

“因此警方才把他留置在島上的看守所裏?”

“是的。”

“可是金田一先生……”

越智龍平目光的的地注視著金田一耕助。

“他並沒有理由要殺死神主啊……不是嗎?”

金田一耕助沉默了一會兒,露出悲戚的笑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