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初顯端倪(第2/3頁)

“如果玉蟲伯爵不知道菊江就是他的親生女兒呢?”

昨晚,出川刑警曾這麽問道。

“你是說,菊江知道自己身世,卻為了某種目的隱瞞不說?”

金田一耕助驚訝地反問。

“是的,因為她一出生就被拋棄,想彌補未曾得到的父愛,所以才甘願……”

“不可能!菊江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世,怎麽可能委身於親生父親?”

“正因為如此,所以椿子爵才叫她為‘惡魔’嘛!”

(若照出川刑警的說法來看,這裏面的確暗藏著極其詭異的動機,所以椿英輔稱之為惡魔並不為過。但是,這難道就是椿英輔在遺書中所說的,讓椿家名聲為之蒙羞的那件事嗎?這是值得推敲的。)

當然,玉蟲伯爵是椿家的親戚,他做出這麽不光彩的事,椿家或許也會因而蒙羞。但是,話又說回來,椿英輔似乎不至於為了玉蟲伯爵的私生活不檢點而去自殺呀!

如果阿種才是小夜子的話,那麽就算她是新宮子爵或玉蟲伯爵的私生女,也不會跟椿家的名聲有什麽關連啊!椿英輔同情阿種、疼愛阿種,並沒什麽不對,即使他發現阿種的真實身份,也不可能因此而自殺。

而如果阿種是新宮子爵的私生女,她就是秋子的侄女,若她是玉蟲伯爵的私生女,就變成秋子的表妹,這種關系雖然復雜,卻也不至於破壞椿家的名聲,所以這種假設也說不通。

金田一耕助還沒整理出頭緒,出川刑警又說道:

“金田一先生,照老板娘說的話來看,妙海尼姑肯定是阿駒,而椿英輔曾和阿駒見過面這件事,也似乎可以確定了。然而問題是,阿駒到底和椿英輔談了些什麽?阿駒只不過曾在夏天時到伯爵的別墅裏幫幫忙罷了,而且只不過是搞搞園藝,她應該不會知道玉蟲家或新宮家其他的隱私才對,難道她是以小夜子的身世來威脅椿英輔?”

金田一耕助不以為然地說:

“我不這麽想,植松不是說他在小夜子十一二歲時還見過她嗎?換句話講,在那之前,小夜子一直都待在神戶,就算她十一二歲後離鄉去東京,仍會有家鄉的口音,可是不管是菊江或是阿種,都沒有什麽鄉音啊!”

“唉呀,你太固執了,任何人只要在東京待上十年,就沒什麽鄉音了,你想:小夜子既然十一二歲就到東京來,又經過那麽多年,口音當然會跟東京本地人差不多。”

“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是,像‘蜘蛛’和‘雲’,以及‘橋’和‘筷子’等等這一類的發音,關東和關西可差了十萬八千裏呢,例如三島東太郎的發音就和大家不太一樣。”

“啊!聽說三島東太郎是岡山人……不過,只要在東京待久一點,發音也是可以糾正的,尤其菊江出身於花街柳巷,也許自己會特別注意一些吧。”

雖然出川刑警堅持認為菊江就是小夜子,但是金田一耕助卻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

根據目前調查的情況來看,借著阿駒懷孕這件事,植辰似乎從玉蟲伯爵那裏拿了很多錢,出手也變得十分大方起來,不過他似乎並不知足,仍在不斷地勒索玉蟲伯爵。

金田一耕助覺得納悶的是,以玉蟲伯爵的個性,應該不會甘於時常被勒索,因為他性格倔犟,應該是個不會屈服於任何威脅的人。就算他願意付這筆錢的話,也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替阿駒的將來多做考慮,至少會親自替阿駒安排個好歸宿。

“總而言之,我覺得玉蟲伯爵不是盞省油的燈,他不會被小小的園藝店老板勒索,如果他真的接受勒索,那表示他絕對有很大的把柄落在植辰手中。

“說得有理!”

出川刑警深表贊同。

“就算小夜子是他的私生女,這種事情在上流社會也不少見,如果植辰以此為借口來勒索,也未免太奇怪了。”

“就是說嘛!不過植辰是不是真的曾向伯爵勒索過呢?我們不能只聽老板娘的片面之詞,對吧?”

“是的,那我明天再到植松那裏去一趟,好好問清楚。”

正如氣象預報所說,此刻雨勢已經轉小,烏雲散去,天空也逐漸明亮起來。剛才還灰蒙蒙的樹木,現在仿佛褪去面紗,枝葉繁茂,青翠欲滴,小鳥棲在枝頭上啼叫著。

盡管雨勢小了,氣溫卻下降了不少,金田一耕助只穿著單薄的睡袍,感覺有點冷,只好轉身進房,換上襯衫,穿起外套。

十一點半左右,出川刑警全身濕透地回來了。

雨下得那麽大,還要東奔西跑,真辛苦。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

“啊!別客氣。咦?賬房先生還沒回來嗎?”

“是啊!對了,植松那邊怎麽樣?”

“金田一先生,我發現一些奇怪的事……”

出川刑警把濕透的衣服和襪子掛起來晾著,然後在金田一耕助面前盤腿而坐,眼神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