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3頁)

趙鐵民點點頭,道:“那麽你說的另一種可能,兇手確實走過了綠化帶,可是沒留腳印,這是怎麽做到的?”

“很簡單,兇手穿了死者的鞋子。拖行痕跡上不是有死者的腳印嗎?你們認為是死者被人拖著,掙紮中留下的,也許這腳印壓根不是死者的,而是兇手的。兇手不但穿了死者的鞋子,而且在拖行過程中,模仿死者掙紮留下的那種腳印特征。”

趙鐵民道:“可是如果那樣,兇手穿了被害人的鞋子,被害人是赤腳掙紮,也會留下赤腳的腳印啊。”

嚴良目光微微一收縮,道:“如果死者當時已經死了呢?”

“可是死者後來還在水泥地上寫了字,說明之前還沒死。”

“你們確定字是死者留下的嗎?”

趙鐵民想了想,道:“這還得回去做更細致的調查。不過如果字是兇手留的,他留下字有什麽意義?”

嚴良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該是你們警察思考的事。總之,根據你提供的線索,不管采用哪種拖行方法,我能得出的結果只有一條,就是孫紅運在綠化帶旁時,就已經死了,而不是被拖到水泥地後才殺死的,水泥地上的字,一定是兇手留的。我建議你一是回去核對水泥地上字的筆跡鑒定。二是找省廳的足跡鑒定專家看看,留在地上的腳印到底是誰的。”

嚴良表現出對自己的判斷很確定。

趙鐵民緩緩點頭:“好!”

嚴良又道:“可是兇手為什麽要這麽做,是個大問題。”

“什麽意思?”

嚴良解釋道:“對於兇手來說,最幹脆的做法,他在綠化帶旁襲擊死者時,直接把他殺死,隨後往綠化帶樹叢裏一扔,走人。這才是對兇手來說最安全的做法。他何必要把人拖到水泥地上,費這麽大周折,還制造出一場不留腳印的犯罪。他一定有他的犯罪邏輯,只不過我想不明白。所以呀,趙領導,”他抿抿嘴,“三年時間,專案組成立四次解散四次,不是單純因為警方運氣不好,一直沒抓到,而是這兇手絕對不簡單,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趙鐵民吸了口氣,神色更顯凝重。

嚴良笑了笑,緩和下氣氛,道:“對了,你之前說變態佬涉嫌這場連環命案?”

趙鐵民恢復了平常神色,點頭道:“沒錯。”

“關於變態佬有哪些線索?”

“我們掌握的直接線索和新聞裏的差不多。這男人四十多歲,戴眼鏡,身高體型都中等,嗯……就像你這樣。”他瞧著嚴良臉上的苦色,笑了笑,繼續道,“近幾個月來,此人多次在城西一帶半夜挾持獨自回家的年輕女性,拉到附近的草叢等角落進行猥褻。犯罪時通常戴個帽子,所以監控並沒有拍到他的真實長相。受害人的事後回憶也只能得到個大概輪廓,五官並無大的辨別特征。此人多次作案後,派出所調取了附近的沿線監控,結果意外發現此人還好幾次半夜跑到附近小區的電梯裏拉大便。真是個標準的變態男。”

“你說猥褻是指……哪種程度?”

趙鐵民皺皺眉,道:“就是掏出生殖器,當著女人的面,打飛機。”

“強迫受害人替他打飛機?”

“不,他自己打飛機,只是當著受害人的面,最後射到了受害人身上,除此外,他沒有對受害人進行性侵,也沒拿走受害人財物。”

嚴良嘖嘖嘴:“真是心理夠奇怪的。不過,憑什麽認為他和命案有關?”

“前天晚上12點不到,城西一個轄區的派出所接到一名女性報案,說她被人猥褻。那名女性在酒吧上班,當晚下班回家,末班公交車到站後,她獨自一人沿著馬路向前走,前面走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一開始沒瞧出異常,等快靠近時,男子突然向她沖過來,掏出一把刀,把她拉進了綠化帶,隨後進行猥褻。而我們的命案現場,離前晚的報案地點僅隔了幾十米,法醫屍檢結果判斷的死亡時間和猥褻發生的時間接近,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命案是那個變態男幹的。”

嚴良笑了笑,道:“我個人認為,可能性接近於零。”

趙鐵民張嘴問:“為什麽這麽說?”

“我聽你說,兇手前四次犯罪中,你們調查了監控,都沒發現他。也就是說,兇手把犯罪地點周邊的監控都避開了?”

“對,盡管監控有很多盲區,但每次犯罪把所有監控都避開,顯然兇手在犯罪前做足了功課。”

嚴良道:“命案的兇手是個高水平的家夥,神出鬼沒,沒人見過他。而那個變態男,沒被抓住純粹是因為他運氣好,如果猥褻女性時剛好遇到路人,說不定此刻已經在公安局裏了。盡管他犯罪時戴了帽子,但連電梯大便的事都被你們查到了,顯然這家夥並沒有多少的反偵查意識。這兩個人的水平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