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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調出“捐唄”慈善組織的網頁。頁面上有張小照片,照片裏,一個男人死死盯著鏡頭。

“他媽的,是他!”斯特萊克說,聲音大得讓羅賓驚跳起來。斯特萊克放下杯子,拽過一把椅子,打算坐下來好好看,結果碰翻羅賓的玫瑰。

“媽的——抱歉——”

“我不介意,”羅賓說,“你坐在這兒,我收拾一下。”

她讓開位置,斯特萊克在她的轉椅裏坐下。

照片很小,斯特萊克點擊放大。這個蘇格蘭人站在一個狹窄的陽台上,兩邊的護欄上長著茂密的綠草。他沒笑,右臂下撐著根拐杖,那頭四處亂翹的硬短發還覆蓋在前額上,但顏色深了許多,不再是狐毛般的紅色。他剃了胡子,皮膚上看起來有很多凹坑,臉頰比洛蘭給的照片裏瘦一些。但比起在拳擊場上咬住斯特萊克、身材如大理石雕像般發達的那個時期,他還是胖了不少。他穿著黃色T恤,對右上臂的玫瑰刺青做了些改變:現在有把匕首刺入玫瑰,血滴圖案一路蔓延至手腕。萊恩身後是一片排列並不對稱的窗戶,黑色和銀色模糊成一片。

他用了自己的真名:

唐納德·萊恩的募捐請願

我是一名英國退役老兵,患有牛皮癬性關節炎。我為關節炎研究而募捐。請慷慨解囊。

網頁創建於三個月前。他的目標是一千英鎊,至今為止募集到零元。

“他沒說為了錢願意做什麽,”斯特萊克評論道,“只說‘給我錢’。”

“不是給我,”羅賓蹲在地上反駁,用廚房紙擦著濺出來的水,“是給慈善組織。”

“他當然這麽說了。”

斯特萊克眯眼看著陽台上萊恩身後的窗戶。

“你想到什麽了嗎?那些窗口的排列。”

“一開始,我想到了小黃瓜樓,”羅賓說,把濕透的紙巾扔進垃圾箱,站起身來,“但圖案不一樣。”

“沒說他住在哪兒,”斯特萊克點擊網頁,希望找到更多信息,“‘捐唄’肯定保留著他的信息。”

“壞人也會生病,我對此有點意外。”羅賓說。

她看了手表一眼。

“再過十五分鐘,我就得跟蹤銀發了。我最好現在就走。”

“嗯,”斯特萊克說,仍然盯著萊恩的照片,“保持聯系——對了,有件事要交給你。”

他從兜裏掏出手機。

“布羅克班克。”

“所以你仍然覺得有可能是他?”羅賓問,大衣剛穿了一半。

“也許吧。我想讓你給他打電話,假裝是維尼夏·霍爾,繼續演人身傷害索賠律師。”

“哦。好吧。”她說,掏出自己的手機,輸入斯特萊克提供的號碼。她表現得冷靜務實,內心卻在暗自狂喜。維尼夏是她的主意,她創造的角色。斯特萊克現在把整個調查任務都交給了她。

她在陽光下的丹麥街上走了一半,才想起委頓的玫瑰中還有張卡片,而她沒看就將卡片丟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