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自殺俱樂部(第5/27頁)

我像沒事人一樣觀察著阿英的身體。我沒有在他的手上看到割腕的痕跡,我想他就是用像鎧甲一樣的肌肉守護者受傷的心靈,和狂揍那些自殺未遂的人吧。

“所以你們想揪出自殺網站結網的蜘蛛,降低集體自殺率。你們怎麽不把手中掌握的情報遞交給警方,多起時間的連續發生,他們不會袖手旁觀的。”

孝作眼睛盯著地板說:“不現實,我們曾經是警察打擊的對象,尤其是阿英,有時候事情做得有點過火了。”

肌肉男神情冷峻,孝作則是一副愁苦的樣子。

“在自殺現場,我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保持冷靜,所以除了阻止自殺之外,偶爾也會傷到人。”

阿英雙手交叉在胸前,冰冷的說:“阿成,你知道為什麽每當戰爭爆發自殺率就會大大降低嗎?因為大家同仇敵愾想著要殺掉敵國的人,自然就不會產生自殺的念頭了。所以我們必須對想要自殺的人動用武力,讓他們想起這個世界還會有戰爭。”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在更殘忍的暴力面前,允許小小的暴力存在是合理的?這是一個哲學思考,不應該來問我這個在水果店看店的。或許無力在這種場合無傷大雅,比起死亡來,淤血畢竟要好很多。

“你們應該已經展開行動了吧?需要我做些什呢?”

這次的求助對象不是一般的求助者,他們並沒有哭著、鬧著,充滿困惑,而是有自己明確的計劃、目標和實施方案的團體,這些連我也不是很清楚。瑞佳臉上微笑著。

“前一段時間,孝作給自殺留言板寄了幾封信,等他混進去當臥底之後,我就負責監控和指揮作戰,阿英的任務則是……”

瑞佳望向我,中斷了剛才的話,言外之意之“不說你也明白了吧”,我會意的點點頭,她接上剛才的話說:“集體自殺數量龐大,我們人手有限,況且我們也需要一個有完整家庭不是自殺遺孤的人做幫手,這個人要可以冷靜的控制局面,而且有能力組織人員調配,要是對這種危險世界有所了解那是最好的。在多方考察之下我們選中了你,覺得你是當此重任的最佳人選。”

瑞佳直視我的眼睛說:“請你來協助我們的俱樂部,我們的動機很單純,就是希望不要再有孩子深陷痛苦,整晚內疚難眠、被無數個如果纏繞的情況不要在出現在他們身上。酬勞應該不會很多。”

我的眼睛有順序的從他們身上移過,然後猛點頭。我雖然愚蠢單純,不過還是可以做點事情的,而且我很佩服他們三個這種認真的態度。而且我也正好可以借助找蜘蛛的機會打發炎炎夏日特有的無聊時光。

“明白,反正我一向都是不收半分錢的。”

“阿成,太感謝你了。”

瑞佳黑色T恤下的胸部像是受到了點頭的力度鼓舞似的搖晃著。我真想讓她再謝上兩百回。阿英和孝作毫不介意的對我點頭。

我們在留下了對方的手機號後走出了藝術劇場的咖啡廳。

反自殺俱樂部吸納我成為他們的特殊成員,當然得盡心盡力,所以我一會到房間就立刻拿出MAC電腦上網收索“自殺網站”,在搜索引擎中輸入“自殺網站”後出現了七百多條資料,“Mental Health&自殺”的查詢結果數目更為驚人,將近一萬條。

如此龐大的數目,僅僅破壞一個自殺網站起不到任何效果。瀏覽這些黑暗的網站花了我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我發現網頁上有很多專業術語,像精神強迫症、恐懼症、放血依存症、強迫症、人格分裂症,這這是鳳毛麟角。更有甚者,在一個論壇上關於跳樓和上吊那種死法最沒有痛苦的討論竟持續了半年之久。在這個虛幻的世界,死亡是他們最親密的朋友,也是最最容易給他們帶來快樂的東西。

有一個放血自殺未遂的男孩這樣寫到,他用從網上買到的注射器自殺,第一次他放掉了一桶血,徘徊在死亡邊緣卻沒有死去。兩天後,他又放掉了一點二公升的血,並沒有影響到他心臟的正常跳動,只是讓他因為失血過多而臥床不起。有一個女生則是不停重復著割腕的動作,而且有玩弄傷口的癖好,她總用指甲在清晰可見的白色脂肪中挑出白色的肌腱,似乎疼痛是最大的快樂,因此傷口總是久久不能愈合。

在如地獄般黑暗的世界遊歷了僅僅兩個小時,就將我活下去的力量吸得一幹二凈。

洗完澡之後,我鉆進被窩,這是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睡眠。

“阿成。”

是瑞佳,她的聲音輕柔的讓我如癡如醉,開始胡言亂語。

“邀請我和你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