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神秘病人(第7/7頁)

“醫生的解釋可以說得通,”藍思警長說道,“在我看來,可以結案了。”

普菜爾醫生點頭附和道:“我也同意。”

回到辦公室,我給愛玻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事情結束了。

“太好了,”她說,“瞧這潮濕的鬼天氣,馬上就會有感冒病人上門了。”

“明天一早我就來上班,準備好迎接忙碌的一天吧。”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事要做。我回到醫院,找到了梅西·奧圖勒,這並沒有花費我太多工夫,她正在照料一名上了年紀的病人。看到我她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您能一舉解開這個怪案真是太讓人高興了。自從那人到來之後,咱們醫院就沒有正常運轉過。”

“梅西,能不能找個地方我們單獨聊聊?”

“為什麽?我想護士休息室也許可以給我們占用幾分鐘,有什麽事嗎?”

我一直等到房間裏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時才開口。我直視著她的眼睛問道:“為什麽下毒?”

她有一陣子沒說話,也許在考慮我話裏的分量。最後她緩緩地說:“因為我哥哥是在北非陣亡的。你怎麽知道是我?”說到這裏,她的雙眼溢滿了淚水。

“我們醫院沒有氰化物,毒藥肯定來自外面。所以我的那個假牙理論看上去頗為可信。福西斯並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怎樣的命運,因此他把那枚膠囊藏在假牙裏。如果我們以戰犯的名義送他上法庭,也許這是一種逃脫制裁的方法。”

“但根本沒有人告他!大家都說總統要接見他,這種禮遇活像個英雄。”

“怎麽可能!我敢肯定他會被作為戰犯關押起來的。”

“然後戰爭一結束就被釋放!我一定要找個人給我哥哥報仇。他要為此付出代價。我殺的是費爾德·馬歇爾-艾爾文·隆美爾,非洲軍團的指揮官。”

“我知道,我相信醫院裏的其他人應該也猜到了。他的代號福西斯在德語裏是狐狸的意思,這正是隆美爾在北非戰場的綽號,沙漠之狐。”這時我想起了他生前我們之間的對話,於是補充道,“我認為他能夠理解這個略帶詼諧的代號。”

“你怎麽知道是我幹的?”她又問了一遍。

“那天我到病房的時候剛好趕上你在給病人洗漱,可能你就是在那時發現了藏在牙齒裏的膠囊。你猜到了膠囊的作用,於是私下保存起來。他可能還處在半昏睡狀態,因此沒有發現。當我開始懷疑你拿到氰化物之後,剩下的問題就是殺人手法。接著,我想起朱德·法蘭西斯昨天晚上讓你給病人準備一杯冰水。”

“巴諾維奇探員嘗過那杯水,福西斯接過杯子也立即喝了幾口。”

“他們喝了水,但是忽略了冰塊。你把那粒膠囊凍在其中一個冰塊裏。等到冰塊融化,膠囊便浮上了水面,福西斯夜裏口渴,喝完了剩下的水,在黑夜裏,他很有可能壓根沒發現水裏有別的東西。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一只腳已經踏進死亡了。”

“您現在打算怎麽做?”她緊張地問,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不知道,”我坦然道,“如果真是隆美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非洲戰役的死難者,可以說是你的哥哥打死了他,而戰場上的殺戮不能稱之為謀殺——盡管我有時候並不同意這個觀點。”

後來一個月不到,梅西·奧圖勒就離開了醫院,從北山鎮搬走。我再沒見到過她。發生在朝聖者紀念醫院的福西斯先生之死並未引起任何關注。戰後,隆美爾亡故的消息正式發布,幹篇一律地說他被朋友陪著在轎車裏服毒自盡。至於他有沒有帶著致命的膠囊飛越重洋來到北山鎮,則成了一個永無對證的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