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垂死病人問題(第7/7頁)

“嗯。”我表示同意。

其他兩名醫生再次與他開始討論,然後沃爾夫說:“我認為所有的線索都在這裏了。我們休息十分鐘。”

學會的三個醫生留了下來,其余人等從房問魚貫而出。

瑪麗正在大廳焦慮地等待。“情況怎麽樣?”她問。

“他們正在商議最後的裁決。”我告訴她。

“你覺得結果會怎樣?”

我拍拍她的胳膊,“情況不妙。”

藍思警長走了過來,他緊張不安地攤開咀嚼煙草的包裝袋。“我不認為他們能拿你怎麽樣,醫生。他們沒有證據。他們翻來覆去說的無非是她死得很莫名,所以你就得負責。”

當時的我就像一頭被惹毛的獅子,看誰都不順眼,“你本來好好的,怎麽突然開始有嚼煙草的習慣了?”

他把煙草收好,看上去有點懊惱,“別激動,山姆,我只不過是想放松一下。”

沃爾夫醫生走到門口,示意我進去。其他人被留在走廊裏。

我剛剛坐在桌邊,他就開口了:“霍桑醫生,就像我一開始說的,這不是審訊,只是問話。不過,我們找到了足夠的間接證據證明貝蒂-威利斯的死亡只可能是因為錯誤的藥物治療——”

咀嚼煙草。

我想起了藍思警長和他的咀嚼煙草。從某種角度來說,咀嚼煙草就是謎底。味道揭示了一切。

“抱歉打斷您說話,沃爾夫醫生,”我說,“但是我忽然想到很重要的事。”

“除非是和威利斯太太的死有關——”

“有關。”

“請說。”

我身體前傾,趴在桌上,“貝蒂·威利斯有個小毛病。她總是喜歡在床頭放一袋硬糖。她死前的星期五也不例外。當時她的律師塞斯·羅傑斯登門造訪,可是星期一我去給她看病的時候,那袋糖卻不見了。床頭櫃上只有一杯裝了假牙的水。”

“但如果她摘下假牙的話,就沒辦法吃東西了。”沃爾夫說。

“她有可能已經吃了一塊硬糖。她只需動動舌頭,讓糖在嘴裏含化。她就是這樣中毒的。有人在硬糖裏注射了氰化物。我為她檢查身體的時候,硬糖一直在她嘴裏融化,但我並沒發現。等到硬糖越來越小,氰化物便暴露出來,於是她就死了。”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個說法?”

“那個包硬糖的袋子不見了,這對我來說就是證據。威利斯太太吃了一顆糖,弗雷達·安·帕克必須把那袋子拿走,因為她很可能在裏面全都下了毒,要是被我發現那就完了。”

“為什麽你認為是弗雷達·安而不是她的丈夫?”

“她才是照料貝蒂飲食起居的人。她可以把糖送過去,也只有她有機會拿走包裝袋。奈特很少進房間,他要是出現一定會惹人懷疑。還有,打電話催我上門看病的也是弗雷達·安,因為那女人就要死了。她希望貝蒂死在我面前,這樣她就沒有嫌疑了。她沒想到的是,苦杏仁的味道對我來說太明顯了。”

“可既然威利斯太太時日不多,她為什麽還要幹這種事呢?”

“問題就在這裏——她的Et子還多著呢。她的身體狀況比較穩定,塞斯·羅傑斯也說她星期五看上去一切正常。他的拜訪本來只是因為一件小事,卻成了悲劇的導火索。弗雷達·安準是擔心舅媽變更遺囑。她知道變更還沒實施,因為沒有見證人簽署任何文件,但她仍然決定騙我說她就要死了,然後讓謊言成真。說不定貝蒂是故意叫律師來,只為了嚇唬嚇唬她,哪料得到竟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沃爾夫醫生看上去有點茫然,“我們怎樣才能證明這些呢?”

“我建議先請藍思警長進來,”我說,“是他和他的咀嚼煙草讓我想到了貝蒂·威利斯和她的硬糖。”

“後面的事比我想象中還要容易,”山姆·霍桑醫生說,“弗雷達·安把那個裝滿硬糖的袋子交給她丈夫,讓他和垃圾一塊兒燒了。但是他起了疑心,把袋子收起來了。他把袋子交給藍思警長,我們在裏面找到了另外四顆下了毒的硬糖。弗雷達·安被判了很重的刑——我記不清奈特後來怎麽樣了。北山鎮的善良居民們用實際行動讓我忘記了那可怕的一周裏所承受的種種猜疑。我去了瑪麗·貝斯特的國慶節野餐,那是開心的一天,沒有犯罪。事實上,下一個案件要等到那個夏天即將結束的時候了——不過,算了——我得留點料,下次喝酒再說。”(吳非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