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雪原中的獵手小屋(第3/9頁)

詹妮弗看到我們似乎很高興:“羅斯瑪麗非要讓我來陪他們待一個月。能多見到幾個人,我真高興。我想,在紐約待久了,自然習慣了大城市的生活。”

“你對自行車很熟練嘛。”我說。

“雷德爾不許我騎到樹林裏去。他怕我被獵人們誤當成鹿。”她好看地嘟起嘴,“你會把我錯當成鹿嗎?”她問我。

“也許吧。”我承認道。

我們正想告別,隔壁農場的傑姆·弗裏曼來了。他穿過原野,朝主屋走來,體格壯碩。我總覺得他更像一個摔跤手,而不是農場主。“天氣預報說晚上可能有小雪。”他對雷德爾·賽克斯頓說,“你最好打開水龍頭,免得水凍上。”

賽克斯頓點點頭:“我想你說得沒錯。”他轉身對我父親解釋道,“我在小屋裏準備了一個蓄水缸,有點水,方便煮咖啡、沖飲料、洗碗之類的,還可以沖廁所。”

“像家一樣舒適。”我母親幹巴巴地說。她一直不怎麽喜歡打獵。我還記得小時候,在禮拜天下午,父親帶我去打野雞之後,她總會埋怨很久。

谷倉背後的大水桶上繞著一百碼左右的水管。雷德爾·賽克斯頓拉起一頭,牽在手裏,帶我們一起走向打獵小屋。“我帶你們去看看明天上午活動的地方。”他說,“我會整晚開著水龍頭,免得蓄水缸裏的水凍上。”

他轉過頭對鄰居說:“傑姆,明早我們一共有六個人。哈裏和山姆也會來。我還想請藍思警長。”

“很好啊。”

我們穿過兩棵大橡樹,翻過小山頂。在我們腳下,五十碼左右的地方,坐落著一個原木板搭建,由好幾個整棵樹幹排成房頂的粗陋小屋。小屋位於池塘旁,在清晨的陽光中安靜地矗立著。賽克斯頓扯了扯水管,拖著它穿過一片低矮的草地,朝山下走去。水管比澆花用的那種粗不了多少,但本地農民經常一買就是幾百碼,用來灌溉田地。

打獵小屋內部比外面看起來大。可以輕松地容納我們這群人。羅斯瑪麗·賽克斯頓和妹妹詹妮弗也跟來了,還有賽克斯頓、弗裏曼、我父母加上我,一共是七個人。屋裏天花板不高,不過我可以隨便站起來,四處走動,不用彎腰。小屋裏有野外用的炊具、粗糙的椅子,一張桌子,甚至還有個小冰櫃,可以儲藏食物和飲料。在墻邊的架子上,固定著一個金屬缸子,裏面裝滿了水。賽克斯頓把水管一頭放進缸子裏。

“這玩意兒可以裝三十加侖水——差不多和普通木桶一樣大。”他對我父親說,“水管從缸子上伸進去。我打開那邊的水泵,剛好可以放上一晚上水。當然,水勢要開小點。多余的水就排進池塘裏。”

“這墻上洞還真不少。”我說。

“都是架槍的洞,山姆,”我父親搶先答道,“對嗎,雷德爾?”

“當然!明天早上,我們留幾個人在這裏等著,其他人就把鹿朝這邊趕。然後,我們通過這些洞,趁獵物穿過那片平地時,開槍射擊。”

“真是個好辦法!”我父親熱切地說。

“我就知道。”我母親咕噥道。

詹妮弗小聲說道:“這麽看來,我和你就負責烹調獵物了,羅斯瑪麗。”

賽克斯頓夫人哼了哼:“那也要他們獵得到鹿。我敢打賭,鹿肯定能逃掉。”

然後,我們慢慢走回山上,看著賽克斯頓打開水泵,水流通過管子,慢慢流向簡陋的打獵小屋。然後,弗裏曼朝自己的農場走去。我也帶父母回到車旁。“明早七點,別忘了。”雷德爾·賽克斯頓在我們身後喊道。

當晚吃飯時,我母親承認雷德爾夫婦人不錯。“跟一般的獵鹿者比起來。”她又加了一句。

父親忍不住笑了:“桃樂斯,我認為賽克斯頓夫人根本就不打獵。別把他們混為一談。”

“我得回診所一趟,”我說,“看看愛玻留沒留消息給我。”

“去吧。”母親開始收拾碗碟,“你父親和我反正也得早點睡,明天我們要起得和雞一樣早。”

“比雞還早,桃樂斯。”我父親糾正道。

我開車回到辦公室,發現只有一條重要消息。有個農場出了事故,使我的一個病人住了院。我開車去聖徒紀念醫院看他。離開醫院時,我碰到了比爾·翠西。比爾總是衣冠楚楚,襯衣領子燙得筆挺。他看起來更像個銀行家,而不是地產商。我以前不知道他也打獵,特意跟他提了提。

“山姆,我會打獵並不比你也會打獵稀奇。怎麽,你也要去?”

“我父母剛好來探望我。老爸是賽克斯頓的筆友。賽克斯頓邀請我們加入。我們今天早上還去過他家一趟,很不錯的地方。”

“他小姨子也在嗎?”

“你是說詹妮弗?是的,她也在。姑娘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