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罪者之劍(第5/15頁)

離開兩人後,我駕著滿是灰塵的旅行車返回聖瑪塔。半路上,警車從我身邊呼嘯而過,車上的人面色陰沉,隨後,我又遇到了鎮上的救護車和靈車。

我花了一段時間才在位於鎮外幾英裏遠的地方找到綠洲。它距離馬路有一點距離,是一個狹長而低矮的建築,門口有個停車場,四周有綠樹環繞。午後的陽光照在停車場上,只有孤零零的兩輛車。對一個藏汙納垢的場所而言,眼前的氣氛好像過於悠閑了。我停好車,走進酒吧。

這地方和東部的所有酒吧都不同。這兒就像個連接左鄰右舍的紐帶,盡管周圍並沒有什麽居民。房間內一邊是小包間,一邊是泛著亮光的吧台,似乎剛擦拭過的樣子。通往屋後的門上掛著簾子。一個留著灰色小胡子的禿頭男招待在吧台後漫不經心地擦著玻璃杯,唯一的客人坐在吧台前的高凳上。那是個金發美女,寬松的白色上衣和藍色短褲——真是夠短的。我心想她大概二十五歲吧,或者更年輕一點兒。我進屋時,她看我的方式告訴我她是一個人。

“要來點什麽?”男招待一邊問我,一邊繼續手裏的活兒。

“啤酒,”我含糊地說。“這麽熱的天,還能喝什麽呢。”我選了一張凳子坐上去,和那個女孩之間隔了兩個位子。過了一會兒,我問,“戈蘭·薩默爾在嗎?”

男招待將一瓶啤酒和一個杯子放在我面前。他花了點時間回答我的問題,似乎在琢磨我的用意。最後, 他說,“他不在。今天外出了,晚上回來。”

“薩默爾太太呢?”

“她在後面。要找她過來嗎?”

“不用了。我等戈蘭。”

藍色短褲女孩從椅子上滑下來,緊身褲凸現姣好的臀型。她拿起酒杯朝我這邊移了一段距離,然後在我身旁的凳子坐下。“不介意吧?”她迎著我的視線問。

“沒理由啊。”

“我得找個人說說話。這個鎮子的人都死光了。”

“我注意到了。”

“無所事事的下午,只能喝酒。綠洲是五十英裏之內,唯一適合現代人的場所。”

她已經喝了不少,但距離喝醉還早。我想她只是不太高興。“你在聖瑪塔生活?”

“沒有人生活在那,有的只是沒有意識的軀體。一個月前我還在丹佛工作,失業後我決定來南部旅行,這是我能到達的最南部了。”

“既然不喜歡,為什麽還留在這裏?”

她曖昧地揮了揮手。“有點事。你可以自己猜。”

我沒辦法猜,也不想去猜。“你認識戈蘭·薩默爾嗎?”

“當然!他是個很棒的人。”

“他妻子呢?”

“那個婊子,不過事實是壞女人通常嫁給好男人。”

我飲了一口啤酒。“我是翻山越嶺過來的,山裏有個古老的大房子,附近的山上還有個十字架。那是什麽地方?女修道院嗎?”

她透過半閉著的眼瞼望著我。“一群瘋人舉行宗教活動的地兒。他們在那裏互相用皮鞭和其他工具毆打對方。他們覺得這能凈化靈魂。”她小聲偷笑。“要是在紐約,十分鐘之內準被關進班房。”

“你是紐約人?”

“我是美國人。你的問題還真多啊。”說著她示意男招待給她再來一杯。

我唯一能確定的是,她對於薩默爾和盤尼坦特兄弟會並不了解,但我覺得需要更進一步了解眼前的這個女子。“你叫什麽名字?”通常這種單刀直入的提問常常不會令人起疑。

“維姬·尼爾森,”她回答。“二十四歲,單身。”

我只把我的名字和來自紐約等基本情況告訴了她,其他一些重要信息則只字未提。正當我們打算繼續更深入的話題之時,我透過窗外發現遠處揚起一道塵埃。那是一輛轎車,正告訴朝我們這兒駛來。我的直覺告訴我警察來了,結果證明我是對的。

來者是個矮胖的警察——為什麽警察都是肥肥的?——他屁股上別著一把包著皮套的手槍,像個過氣的牛仔。他單獨前來,向薩穆爾太太通報她丈夫被害的消息,他一定覺得死者的妻子是個非常重要的證人吧,我這麽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