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第2/4頁)

這一個時辰裏,靜室內發生何事,沒有人會知道。

劉健唐泛他們很想把這個步驟也省下來,直接讓太子在眾目睽睽下拜一拜燒炷香然後就打道回宮了。

但皇帝覺得自己已經讓步太多,這次堅決不肯同意削減步驟。

作為兒子,太子自然非但不能反對,反而還要主動上疏,表示自己很樂意為父祈福。

僵持半天,大家各退一步,將一個時辰改為一炷香,太子只需要在靜室內待足一炷香即可,而在太子入觀前,錦衣衛會將宮觀裏裏外外事先搜查一遍,以確保沒有可疑人員出沒潛伏。

如是一番大動幹戈的準備,好不容易等到正月初二那一天的到來。

因為太子是代替父親去祈福祭祀的,所以在京三品以上官員都會隨行,唐泛亦在此列。

不過文武大臣與太子車駕之間隔著長長的宮人隊伍,直到抵達宮觀開始進行祭神儀式時,雙方才會會合在一起。

沿途還有不少百姓聽說太子親至,特地迎出來瞻仰跪拜。

禁衛軍築起人墻將他們隔離在道外,只允許遠遠旁觀,但百姓們懾於儀仗的威嚴,被氛圍所感染,仍舊情不自禁地喊出“皇上萬歲”“太子千歲”,激動得熱淚盈眶,難以自持,場面異常熱鬧。

這無疑是任何一個帝王都樂於並且享受的情景,人性中天生就有對強權屈服崇拜的一面,所以一把龍椅古往今來都被搶破了頭,可惜成化帝在大臣的反對下最終沒有成行,否則看到這樣的景象,他估計願意以後每個月都來上這麽一遭。

太子的表現全程都令人十分滿意,換了尋常的十幾歲少年,只怕這種時候早已按捺不住從車駕裏探出頭來看熱鬧了,不過太子畢竟不是尋常少年郎,他身上背負著整個國家未來的命運,又經歷過那樣苦難坎坷的童年,這使得太子異常沉穩,禮儀分毫不差,措辭妥當無誤,再對比當今天子的不靠譜,一種國家未來有望的感動登時令人油然而生。

不同於許多平日很少與太子打交道的官員們的驚喜感覺,劉健與唐泛等人全程都提著一顆心,生怕出現什麽不可測的意外。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祭拜過程非常順利,沒有眾人想想中那些亂七八糟的狀況出現,唯一的意外就是在太子離開的時候,天空下起小雨,淅淅瀝瀝,所有人衣裳都濕了一層,加上天氣又冷,那種滋味簡直難以言喻,許多官員回去之後就病倒了,唐泛也不例外。

這使得他不得不告假在家,天天被隋州盯著喝藥,其中苦不堪言之處,不足為外人道。

“我真的已經痊愈,不需要喝藥了,你瞧瞧我的臉色,跟前幾天一比,是否大有不同?”唐泛身上裹著厚厚的裘衣——這是隋州逼他穿上的,苦著臉道。

很少有人能將糾結,痛苦,心酸,哀求,無辜等表情融於一張臉上,而唐泛做到了。

只可惜與他對話的人不為所動:“我可以喂你。”

用什麽喂?

自然不是湯匙。

唐大人的臉染上一抹紅。

這樣的情景每天幾乎要上演無數回,最後屢屢以唐泛敗北而告終。

但這不能怪他,這藥的確很苦,若是讓隋州喝,他估計也是不願意的,不過他體魄強健,那天同樣淋了一場雨,身體也好端端的,根本沒有生病。

相比之下,文臣就有些慘不忍睹了,尤其是內閣,除了唐泛之外,幾乎都是年過四十的人,如今除了次輔劉吉和徐溥還堅守在內閣處理公務之外,其他人全都被那場雨放倒了,連首輔萬安也不例外,據說他現在還躺在床上爬不起來。

唐泛的情況已經算是不錯了,他只請了一天的假,如無意外,明日就能回去辦公了。

因為再不回去,劉吉和徐溥兩個人就要撐不住了,原本應該由七個人處理的事情現在全部堆積在兩個人身上,中午的時候劉吉就剛剛派人過來詢問,催促唐泛是否可以下午就回內閣幫忙。

如果回內閣可以不喝藥,唐泛自然一百個樂意,不過如果他真這麽做的話,估計晚上就要備受折騰了。

一口氣喝完藥,唐泛覺得自己滿嘴全是苦味,連臉也皺成老菊花。

“有沒有糖?”他問隋州。

隋州:“你要什麽糖?”

唐泛:“……隨便,桂花糖,麥芽糖都可。”

對方的回答是直接堵上去來了個深吻,又緊緊攬住他的腰不讓他往後退,直到唐泛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才松開道:“我方才吃了麥芽糖,這樣可以了罷?”

唐泛:“……”

被他這麽一說,唐泛還真覺得自己嘴裏現在好像真有淡淡的麥芽糖的味道。

但是這種方式……

唐泛漲紅了臉。

隋州饒富興味地看著唐泛的反應。

白皙面皮紅了個通透,雙目因為方才憋氣而蘊起薄霧,好像惱羞成怒又不知道怎麽反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