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節 勝利的感覺(第2/3頁)

一路上,不斷有年輕少女主動跪在鹿慶西面前,請求得到陛下的賜福。

這是流行於所有部族的最高禮節。

只有處女才能向自己尊奉的對象行使這一禮節,只是一夜的歡愉,而不是要求成為敬奉對象的妻子。她們用身體表達敬意,並將此作為一種殊榮,刻在泥模板上,當做寶貝永遠流傳。

這不是被權力壓榨導致的屈辱,而是主動自願的光榮。

鹿慶西臉都快笑歪了,這才是一位王者應該享有的待遇。

他婉拒了這些跪在腳下的少女,面帶微笑未完的巡遊。

他第一次感受到來自民眾的力量,那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美妙極了。

但不是所有事情都朝著好的一面發展,需要處理的問題仍然很多。

與天浩簽訂的“共戰”協議只有一年時效,這是上次密談約定的結果——鹿族與雷牛部暫時結為同盟,鹿慶西率領鹿族主力在紅月城正面方向迎戰,放開盤陀江上的封鎖,天浩從白鹿城和斷角城派出船隊襲擊鋼濰城。

集結在紅月城下的虎族大軍多達二十萬以上,正面進攻勝算不大,就算雷牛部與鹿族合力,就算能贏,也必須付出極高的傷亡。

這不是天浩想要的結果。

研究歷史能發現很多問題,北方蠻族對“水戰(包括海戰)”的概念一直很模糊,這是因為基因遺傳記憶缺失了大部分造船技術所導致。常年生活在盤陀江邊的鹿族和虎族漁民只會制造舢板,從未有過制造大船的記載。

虎牢關是真正的天險,其險要程度甚至超過鎖龍關。

在長達數百年的時間裏,無論虎族還是鹿族,從未有過以航船運載軍隊越過關隘,直接攻擊對手後方城市的打法。天浩首開先河,再加上情報部用飛鳥傳遞的信息,得知鋼濰城守軍不多,防衛空虛,這才決定派出船隊,一擊得手。

從鋼濰城前後運輸兩次,帶回了五萬余名被俘的虎族平民,以及數千匹經過挑選的公馬。

儲備在城內的大量物資和糧食必須燒掉,就算覺得可惜也沒辦法。一旦供應斷絕,想要重新維系會變得很難。野蠻人普遍沒有“修路”的概念,長途運輸所花時間遠遠超過文明時代。鋼濰城的重要性在於後勤,一旦被毀,就意味著包括虎牢關在內,所有前線部隊陷入缺糧困境。

更重要的,是對士氣的嚴重打擊。

船隊首次從鋼濰城返回白鹿城,要確保二次運輸的航路暢通,因此沒有在船上掛出旗號。第二次就不同,鋼濰城已經被大火點燃,消息泄露只是時間早晚,返航的船隊亮出旗幟,表明身份,讓駐守在江邊的虎族人看得清清楚楚,可以最大限度造成恐慌,讓恐懼心理在他們中間蔓延。

鹿慶西在約定的時間派出主力進攻,暴齒率領精銳部隊從盤陀江上遊直下,越過防線,從虎族營寨側後發起攻擊。虎族士兵本就人心惶惶,再加上此前為了穩定軍心,虎勁中公開承認鋼濰城遭到襲擊的消息……各方面綜合,導致二十多萬大軍失去戰意,徹底崩潰。

這一系列操作非常復雜,至少鹿慶西是做不來的。

這正是他對天浩又敬又怕,羨慕嫉妒恨的原因。

他實在不明白那個人的腦子究竟是怎麽長的,竟能想出如此精妙的辦法。二十多萬虎族人……自從紅月城告急,向雄鹿城求援的那天起,鹿慶西就感覺天塌了下來,他知道虎族人這次是真正動了殺心,拼盡全力也要占領紅月城,進而滅掉自己最後的部族。

單靠自己絕對打不贏,必須拉上幫手,尋求支援。

之前,鹿慶西同樣懷疑天浩的實力。可是在那個夜晚密談過後,他產生了深深的挫敗感,甚至有種想要跪在天浩面前徹底認輸的沖動。

我和他差得實在太遠了。

關於戰利品的分配,兩人早已達成協議。

鹿慶西只要兩萬名俘虜,其余的虎族人全部歸天浩所有。他很清楚,鹿族的人口消化能力很弱,尤其是通過戰爭方式得到的俘虜,而且還是虎族人……他們除了充作奴隸,就再沒有更好的處理方法。

局勢導致了情況變化,如果是先王鹿豐國在位時期,鹿慶西絕對不會放過這些俘虜,他至少要得到一半的擁有權。

現在整個鹿族只剩下六十多萬人,老弱和女人在其中占據了很大比例。只有男人才會上戰場,十萬名虎族戰俘是什麽概念?如果放任他們加入族群,勢必對整個鹿族人口結構造成沖擊。與其強行把他們留下來,以後成為族群混亂的禍根,不如現在就讓出去,換取更更、更好、更適合自己的利益。

作為交換,天浩答應鹿慶西,讓他得到所有兵器、鎧甲、包括戰馬在內的大部分牲畜,以及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