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6章 封疆大吏

同樣的手段,徐想在浙江卻是已經運用得爐火純青了。

浙江原本分為西浙與東浙,西浙是被大唐打下來的,而東浙卻是見識不妙直接投降的。既然投降了,就不能用明晃晃的刀子去威脅了。但打壓豪門貴族,去除宗族勢力的既定策略卻是不會變的。

所以,一系列的陰謀詭計就在徐想的主持之下,連二接三地出台了。

徐想首先打擊的就是浙東的絲紡行業。

浙東的絲紡行業,是以行會的形式存在的,統一收購蠶繭,統一繅絲價格,統一對外出貨,價格基本上都是他們說了算。對下,壓榨最底層的蠶農,對上遊,利用手裏大量的生絲與成品絲綢與買家談價,兩頭賺錢。

徐想整合了浙東的絲織行業之後,建立起了龐大的絲紡廠,然後派出人到浙東,提高價格收購蠶繭,與浙東的這些絲紡巨頭進行價格競爭。

浙東絲紡行會自然不甘束手就縛,在不願意提高收購價格的情況之下,開始使用一些陰險下作的手段阻織浙西人的收購,但這,卻正中徐想下懷,他正朝思暮想地抓對手的把柄呢,這一下子對手送上門來,喜出望外的他,立即動用了官府的力量,對幕後的黑手進行了雷霆般的打擊,抓、關、殺了好一些人。

浙東行會的人經歷了此事之後,這才明白過來,對方是有官府撐腰的,小手段使不了啦,那便只剩下最後一條路,與浙西展開了價格戰,亦提高收取這些原料的價格。

雙方比著賽的提高價格,最終將蠶繭,生絲的價格推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

而接下來到了成品出手的時節,浙西卻悍然大幅度地降低價格,這使得大量的上遊商人蜂湧而去了浙西,將浙西的貨物一搶而光。

相比起浙西的絲綢商人有官府的政策補貼,有稅收的優惠,浙東的商人卻只能咬牙硬挺,在虧本的情況之下,就是不出貨。

原本以浙東的價格,那些上遊商人即便高價拿走運到海外,也是能賺錢的,但明眼人誰都知道徐想在幹什麽,哪一個商人敢冒著得罪徐想的風險去浙東拿貨呢?

於是,浙東的貨物便生生地積壓了下來。

浙東硬生生地挺了一年。

第二年,同樣的戲碼再度上演。

而這一次,因為去年的價格戰不但沒有收入反而大筆支出的浙東商人們,不得不再次跟浙西展開了搶購,明知是坑,卻還是不得不應戰。拿出自己的家底與浙西再度硬拼,他們賭浙西的商人,在明明虧錢的情況之下,還會長期的做這種事情。

事實證明,他們賭錯了。

因為背後站在官府,浙西商人明明虧錢虧大發了,但卻仍然在積極地做這件事情,墻裏損失墻外補,他們在其它地方,得到了官府的政策傾斜。

比如稅收,便一免再免。

但對於浙東的這些人,那是少了一文錢都不行。

這一次,浙東的商人終於有一些底蘊不足的撐不住了,舉起雙手向徐想投降了。剩下的幾個大戶狗急跳墻,勾結福建方面,意圖舉事反叛,結果自然不出意料之外,早就準備好的徐想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其連根拔起。

兩年時間,徐想便將浙江的宗族勢力掃蕩一空。

絲紡行業在浙江,進入到了大型工坊時代,過去以一家一戶的小型家庭式作坊經營被徹底摧毀。

而走到了這一步之後,浙江的絲織行業的產量,便開始呈現了飛速的增長,集中人力,物力,改善了工具,改進了管理水平的大工坊式作業,展現了其巨大的威力,生絲,絲綢的產量,較之去年,培長了兩倍之多。

徐想在浙江進行了合理的規劃,什麽地方種植桑林,什麽地方必須還林歸墾,進行了硬性的規定,一來是保證浙江的糧食生產,另一方面也是要保證絲綢的價格不會因為產量的猛增而導致價格下滑。

到了這個時候,義興社便開始深度介入了。新型的行會成立,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卻是義興社帶領著普通工人與老板們的博弈了,徐想卻是懶得再去理會。

反正工人們想漲工錢,老板們想獲得更多的利潤。這在徐想看來是內部的矛盾,鬧得不可開交了,官府出面調節一下而已。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義興社無聲無息地將舊有殘存的宗族勢力掃蕩得幹幹凈凈。因為老百姓突然發現,過去一言九鼎的那些宗族老人們的話,現在一錢不頂了。依靠他們,不如去依靠官府,去依靠行會。

“徐想,你在浙江的手段太過於陰狠了。”許子遠喝了一杯酒,指責徐想殺人太多。

徐想冷笑:“許子遠,說得你好像是個聖人似的,別以為你在寧夏那邊隔老子遠,老子就不知道你的糗事,你他娘的殺的人起碼是我的十倍以上。老子還得用點手段,你連手段都不屑得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