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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條色香味美,只是形狀卷曲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什麽手工面。

賀從澤心生感動之余,還覺得新奇,便坐在江凜對面,問她:“這是什麽面,我好像沒見過?”

“當然沒見過。”江凜面不改色,從容開吃,“這是方便面。”

話音剛落,賀從澤表情僵住,心裏仿佛一萬袋方便面被捏碎。

他臉色變了又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江凜則饒有興致地瞧著他的表情,著實比吃飯還有趣。

最終,賀從澤憋出來一句:“……這個能吃?”

自小養尊處優的賀公子,從來不喝速溶咖啡,不去路邊小攤,日常甚至精致到喝豆漿都要用高腳杯,方便面這東西就是被他歸類為【不可食用】裏的。

“體會普通老百姓的日常,沒什麽不好。”她淡聲,筷子夾起面條繞了兩圈,道:“放心,吃不壞你的玻璃胃,工作忙的時候我基本頓頓吃這個。”

見江凜吃得毫不猶豫,賀從澤只得戰戰兢兢拿起筷子,嘗試著吃了口。

下一瞬,他頓住。

這味道實在難言,賀從澤只覺得自己作為賀氏財團未來繼承人,以後的確該多去體會平民生活。

江凜擡眼掃向對面的人,吃得還挺香,看來這不知人間疾苦的賀公子,也終於沾上些煙火氣了。

反正她除了方便面也沒別的花樣,能吃是最好,不能吃也沒辦法。

賀從澤去廚房翻了翻飲料,“你喝什麽?”

“除酒以外的任何飲品。”

他想了想,拿了瓶可樂過來,坐在椅子上擰開瓶蓋。

由於右手不能用,左手不好發力,所以賀從澤一時只顧著控制力度,卻忘了手底下是碳酸汽水的事情。

於是乎只聽“嗤”地聲響,江凜還未將面條放入口中,便覺迎頭一陣清爽。

場面陷入沉默,尷尬在空氣中肆意蔓延。

她的手動了動,賀從澤能看出她在極力克制不摔筷子。

江凜只穿了件毛衣,粘黏的液體自發梢滴下,浸入布料,滋味十分不好受。

她擰著眉看向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賀從澤。”

賀從澤當即撇開視線,訕笑應之。

-

待江凜從浴室走出來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下,天邊綴著兩三顆星。

幸好賀從澤這裏有備用浴袍,不然江凜都怕自己掀了他的家。

男人的浴袍過分寬大,將她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絲毫不用擔心多余的問題。

江凜戳了戳被可樂濕透的毛衣,只覺得太陽穴突突作痛——

來吃個晚飯都能冒出烏龍事件,是賀從澤克她還是怎麽?

門拉來的瞬間,在旁邊靠墻等候多時的賀從澤,條件反射般的側首看過去。

由於浴袍尺寸問題,穿在江凜身上格外寬大,領口敞著,潔白玉頸與那纖細鎖骨,被他盡收眼底。

賀從澤喉間幹澀,心底湧現幾分燥熱。

他將視線挪開,強迫自己清心寡欲,隨口調侃:“江凜,你這樣子,讓我真想再實踐一次我的座右銘。”

江凜聞言,便想起先前在約利山的事,她眉心斂起,“你傻了?”

“瘋了。”賀從澤哂笑,“想親你想瘋了。”

江凜對這人的厚臉皮免疫,直接將他說的話當空氣,淡聲回應:“你這話對多少人說過?”

“就你一個。”

她默了默,自認騷話技能不如賀從澤,便將這些廢話給跳過去,直奔主題:“衣服,我要回家。”

賀從澤經她這麽一說,才想起這個問題,“等等,我給助理打電話,讓他買了送來。”

江凜愣了愣,似乎有點驚訝:“你這裏沒女人的衣服?”

賀從澤:“……”

他扯了扯嘴角,盡量維持自己的笑容,嗓音漸冷:“我是做了什麽,才會給你我女人很多的錯覺?”

在江凜的印象裏,好像一貫如此。

她皺了皺眉,不太想糾結於這個問題,擺擺手:“好吧,是我誤會你了。”

賀從澤捏捏眉骨,拿過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等待時間卻出奇得久。

對面接起後,雖極力掩飾,但聲音的沙啞仍舊明顯,還隱有喘息。

“小賀總,有什麽事嗎?”助理終於開口,氣息有些不穩。

都是成年人,再聽不明白就是傻了。

賀從澤擡首看向掛表,晚上九點多。

他頓了頓,抱歉地笑笑:“沒事,你忙。”

看來是不方便麻煩助理了。

江凜正坐在沙發上把玩鬧總,便聽到腳步聲逐漸接近。

她掀起眼簾,目光落在賀從澤身上,似乎是等他一個答復。

賀從澤慢條斯理地在她面前止步,垂眼對上她視線,似笑非笑道——

“穿我衣服回家,或在這過夜,你選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