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破題 “麻煩您幫助那個叫何雨的人,讓……(第2/3頁)

何雨當然搖頭。

她可沒忘自己跟林頌雪的爸爸還有一份兒仇呢。

“我本來想去我朋友店裏,可是一來一回也得一個多小時……”何雨說著話要把吉他從林頌雪背上接過來,又又又被拒絕了。

站在學校門口,目光從書店晃到奶茶店,何雨說:“那咱們就去我以前去的老地方吧。”

何雨說的“老地方”是一家琴行,倒是離學校也沒有太遠。

林頌雪看看老舊的街道,跟著何雨走了進去。

“老板,您好,我想租一下您樓上的音樂室。”

琴行裏的音箱裏屬於上個世紀的聲音在唱著:“年月把擁有變做失去,疲倦的雙眼帶著期望,今天只有殘留的軀殼,迎接光輝歲月……*”

老板擡起頭看看面前兩個年輕的女孩兒,目光在林頌雪背後的吉他箱上停了一下。

“你們兩個小孩兒怎麽知道我這兒二樓有音樂室啊?”

何雨笑了。

她當然知道,二十多年前,她媽媽嫌她在家裏鬧得太吵,她就會來這裏,或者是聽東西、寫東西有了新想法的時候,來這裏偶爾會遇到一起交流的同好,那時候這個琴行老板還有稱得上是茂盛的頭發。

“我是聽我家長輩說的。”

“長輩?誰啊?也是玩電吉他的?咱們這個城裏老一輩兒玩電吉他的沒有我不認識的。”

何雨還是在笑,她揚了揚下巴,說:“何雨,您認識嗎?”

“哦,她呀,前幾天剛來過,抱著吉他來讓我修,那個手啊,連怎麽拿吉他都不知道了……還讓譚啟鳴給懟了。”

原來默默是在這兒給紅雨換了琴弦。

何雨看了一圈,找到了默默買回家的那款音箱。

林頌雪背著吉他跟著老板上了樓,狹窄的樓梯上去,小小的琴行裏別有洞天,竟然是有兩個音樂室。

“最晚到晚上九點半,如果要動那個架子鼓,最晚只能到晚上八點,不然小區裏的孩子家長和老大爺再投訴我兩次,我上面這點兒小地方可真沒了。”

何雨沒說話,林頌雪答應了一聲。

上面跟二十年前是不一樣的了,那時候玩音樂的人沒幾個不抽煙的,上來的到這二層最先的感覺就是一股子陳年煙酒氣,開窗通了一個小時的風,關上窗照樣有,曾經墻面上全是塗鴉,現在也沒了,粉刷好的大白墻上面掛了一些照片,照片繩上貼了一些便利簽,倒是寫了一些雄心壯志的話。

比如“世界死在我的歌裏”,又或者“今天的愛明天要忘記,那我們昨天的愛只能用歌銘記”。

愛與死,音樂永恒的主題。

林頌雪摸了摸角落裏的架子鼓,從書包裏抽出了自己的鼓槌,看向站在房間裏不動的何雨:

“你在想什麽呢?”

何雨的喉頭梗了一下,每個字兒都說的咬牙切齒:“譚啟鳴……他敢懟默默。”

林頌雪:“……我還以為你能回憶一下青春呢。”

何雨拿出吉他,哈哈笑了一聲:“這早都變樣兒了有什麽好回憶的?我十八歲的時候在這寫‘搖滾不需要王,需要女王’,現在早被刷幹凈了。”

林頌雪:“哦。”

女孩兒低下頭繼續研究這架陌生的鼓,突然,一陣樂聲從音箱裏傳來。

何雨抱著吉他,面帶笑容,她彈的是林頌雪很熟悉的旋律,是幾分鐘之前女孩兒剛聽過的那段間奏Solo*。

“……一生經過仿徨的掙紮,自信可改變未來,問誰又能做到……*”

何默默這個晚上過得不算平靜,因為於橋西又來找她了。

不是她預想中很強硬地要求她立刻想辦法換回來的態度,而是……

“這是你媽十七歲在學校裏獨唱表演的錄像,那時候連錄像的老師都喜歡你媽喜歡得不得了。”

“這個是你媽十八歲第一次在藍場登台表演的錄像,藍場當年咱們這玩音樂那些人的大本營,你媽早就想上去表演了,你姥爺硬是給攔到了十八歲,她一登場,真的,全場都瘋了。”

錄像都被存在一張張的光盤裏,裝光盤的袋子上都寫著日期,隨著歲月流逝,圓珠筆字跡都淡出了油色。

何默默家的電腦和這個時代很多家庭電腦一樣,連光驅都沒有了。

幸好於橋西除了光盤之外還帶來了一台老的DVD機,連在了電視上。

畫質不是很清晰,可何默默還是看見了自己的媽媽,十八歲的媽媽穿著藍色的背心,黑色的牛仔褲,她站在舞台上,抱著那把名叫“紅雨”的吉他,全場都被她點燃了。

唱完一首《不死》,台下全是安可聲,台上的女孩兒笑容燦爛而驕傲。

“還想聽我唱嗎?”

“想!”

“是嘛?聲音這麽小啊。”

“想!!!”

女孩兒哈哈大笑,抱著吉他跳了起來,手指間又是一段極為華麗的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