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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心說你消息可真靈通,禦醫才請來不久,你那邊就得了消息。面上卻是客氣答道,“皇兄在床上歇息,禦醫說是感染了風寒,並無大礙。”

“沒事便好。”崔皇後擡手輕輕撫了下胸口,眉目舒展,“我進去看看你皇兄。”

五公主想到裴元徹這會兒還迷迷瞪瞪的,萬一他嘴裏還念著什麽圓圓扁扁的,讓皇後聽到了,那可就不妙了。

思及此處,她忙上前攔了兩步,“母後,您還是別進去看了。禦醫說皇兄風寒挺重的,您千金貴體,要是過了病氣可不好了。”

崔皇後滿不在乎道,“本宮哪有那麽嬌弱,且太子是本宮的兒子,兒子病了,做母親的怎麽能看都不看一眼呢。”

“可、可是皇兄這會兒形容憔悴,衣衫不整……”

“無妨,他病著,儀容不整也正常。”

“可……”五公主可了半天,愣是可不出一個因為所以然。

崔皇後斜眼乜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抹不悅,剛要繞過那扇高兩米的紫檀嵌玉雲龍紋地屏時,就聽到裏頭傳來一陣沉啞的咳嗽聲。

崔皇後的腳步一頓。

隨後又聽到裏頭道,“母後,兒臣咳得厲害,您還是別進來了。您今日前來探望的關懷之意,兒臣銘感五內。”

崔皇後擠出一抹笑意,“太子你沒事就好。”

皇後身旁的萬嬤嬤見縫插針,一半身子探進屏風後,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躺在床上的太子。她飛快的打量了一番,然後扭過頭,朝崔皇後略一頷首。

崔皇後緩緩收回目光,溫聲關懷了太子兩句,說完那一套客套說辭後,恰好小太監端上熬好的湯藥來。

她站起身,瞥了一眼那湯藥,黑漆漆的透著濃郁的苦味,“湯藥來了,那太子你先服藥,吃完藥再躺著休息……本宮就先回去了。”

屏風後答道,“等兒臣病愈了,再去鳳儀宮給母後請安。景陽,替孤送一送母後。”

五公主脆生生應了一聲,陪著崔皇後一直走到殿外。

崔皇後溫雅笑道,“好了,你回去陪你皇兄吧。”

“是。”五公主福了福身子,轉身回殿。

看著那道漸漸離去的嬌俏背影,崔皇後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起,眼底只余冷漠的涼意。

一個兩個,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待坐上轎輦後,崔皇後攏了攏鬢發,慢條斯理地問萬嬤嬤,“你可瞧出什麽了?”

萬嬤嬤垂眸答道,“回娘娘,老奴並未瞧出任何蹊蹺,太子殿下的確病懨懨的躺在床上。”

崔皇後眯起眼眸,“那景陽為何遮遮掩掩,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沉吟片刻,她輕剝了一下金絲琉璃護甲,淡聲道,“太子這病來的突然,你派人去查查是怎麽回事。”

萬嬤嬤應道,“是。”

紫霄殿內,裴元徹端起苦澀的湯藥一飲而盡,眉頭都沒皺一下。

五公主在一旁看著都替他苦,小臉皺成一團,等他喝完,忙讓李貴奉上香茶給他漱口。

待他這邊收拾好,五公主將一幹閑雜人等屏退,迫不及待的走到裴元徹跟前,板著小臉道,“皇兄,你病迷糊的時候,嘴裏一直在喊……一個名字。”

裴元徹緩緩地掀起眼皮,“嗯?”

五公主咬唇,急急地跺了跺腳,“顧沅!你一直在喊顧沅的名字!”

裴元徹黑眸微動。

見他這反應,五公主更驚了,“皇兄,你喜歡她?”

裴元徹沉沉“嗯”了一聲。

五公主連連搖頭,嘆道,“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她?我聽說她都要與文家嫡子定親了,怕是再過沒幾日,聘禮都要擡去永平侯府了。”

提到這事,裴元徹的眼神陡然銳利了幾分,清冷道,“那又怎樣?”

“文家要下聘了啊!待下聘後,顧沅便算是文家媳婦了。”

“想下聘,也得看文家有沒有那個能耐。”

昏黃的光線灑在裴元徹的臉龐,將他的輪廓襯托得越發深邃,他那雙狹長的鳳眸,眼尾弧度上揚,透著濃郁又強烈的掠奪氣息。

五公主看著自家皇兄這副樣子,覺得不妙,急急道,“皇兄,你、你不會要搶臣子妻吧?你瘋了!這要是傳出去,你名聲還要不要了?二皇兄、三皇兄還有五皇兄他們一個個都想抓著你的把柄,在父皇面前給你使絆子,你可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就……”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裴元徹冷聲道,“其他的孤都可以讓,唯獨顧沅,孤上輩子、下輩子,上下八百輩子都不會讓。”

沒有她,當皇帝有什麽意思。

不過一個孤家寡人,站在萬人之巔,守著無邊孤獨。

五公主只覺得他腦子燒糊塗了,忿忿道,“你這是橫刀奪愛,文家肯定不服,顧沅肯定也不樂意,皇兄你何苦做這惡人!”

“孤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