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第4/5頁)
仿若和笛而起。
到樓梯盡頭,李燼已經在等她。
司以雲閉了閉眼,主動伸手向李燼,李燼溫和一笑,捉著她的手,一把將她抱起,放在閣樓中間的大桌上。
她說:“太子爺。”
李燼“嗯”一聲,在她耳垂處留下一個個輕吻。
這段時日所有的齟齬,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不見。
司以雲任由李燼胡來,一邊承受,又一邊清醒著,可是想起那曲笛聲,她心頭又微熱起來。
或許,這是她和李燼之間的交易。
手指頭拂過李燼額角的汗水,她盯著李燼,這一次,是完完全全睜開眼睛,而不是讓李燼煩躁的閉眼。
他目光幽暗。
閣樓上,一片旖。旎風光,抱著司以雲到平日小憩的床上,李燼意猶未盡,司以雲以一指按住他的薄唇。
她輕聲道:“太子爺明日還要早朝。”
顯然,是叫他不要縱情。
李燼低笑一聲,他的手指在她脖頸上劃過,又輕又慢:“怎麽,還替我克制起來。”
這話,像是說司以雲以前的不節制,叫她面上浮著薄紅,不過片刻,她想到過去的事,靈台神智回來了點,過去所謂濃情蜜意,只是一種錯誤。
而她居然沒忍住,把這種錯誤延續下去。
她閉上眼睛,有些自責,不再說什麽。
李燼發覺她突然冷下來,他於暗處哂笑,面上還是那般溫柔:“耍脾氣了?”
“沒有,”司以雲微微搖頭,“妾身不敢。”
李燼卻說:“我容你耍。”
司以雲擡眼看他,她心中有困惑,舔了舔唇:“爺是想做什麽?”
李燼手指刮刮她鼻梁,他似乎很享受這一刻,而且也不想告訴她,沉默了片刻,說:“沒事。”
司以雲並非想打破砂鍋問到底,她靠在李燼懷裏。
如過去一樣,又和過去不太一樣。
他們兩人之間,又發生不得已的變化,已經經過自我斷離、而相互背棄的線,又開始繞回來,糾纏不休。
那一晚的越軌後,司以雲糾結好久,在又一次夜裏聽到笛聲,她克制住自己,捂住耳朵,忽視前往尋人的沖動。
她不能這麽做,這明明就是錯的。
她按捺住自己,連著好幾次。
另一邊,李燼放下白玉笛,看著笛子,若有所思。
他想,還是因他不夠像李縉。不然,為什麽她剛剛沉迷,不肯再來呢?
要像一點,再像一點。
太子爺重新奏笛,不止司以雲,宮人們也很驚訝。
東宮裏,有不少是從齊王府進來的奴婢。
“算起來,太子爺四年多沒碰過笛子,”一個宮女說,“如今再聽,悅耳極了。”
另一個年歲較大的宮女回:“你這是不知道,除了這柄白玉笛,太子爺吹自己做的笛子,可真是一絕。”
“只是太子爺削笛時,總不小心傷到自己的手,這種活計,還是太折騰人,偏生太子爺還不承認自己傷到手,嗨!”
那宮女又問:“那太子爺總往竹林裏去,是去削笛子?”
大宮女說:“這我可不知道……”
大宮女話說一半,前頭那宮女忽然行禮:“司良娣。”
另一個宮女也連忙住嘴,回身行禮。
司以雲在她們身後,溫和地說句免禮,迤迤然離去。
實則,她近來發現,李燼手上多出一些莫名的傷口,應該是刀傷,有大有小,本不是很留意,但宮女們在傳的話,她突然覺得,不是巧合。
李燼在削笛子?
司以雲看到不遠處的竹林,屏退左右,獨自朝竹林裏走去。
已經深秋,竹葉有些枯萎,她順著小。徑,隱約聽到簌簌的聲音,撥開面前一捧垂下的竹葉,眼前豁然開朗。
男子坐在木椅上,他垂著眼睛,一手拿著鋒利的刀,另一手以竹為材料,正一下、又一下地削著。
尖銳的刀鋒刺破他的手指,叫他手上鮮血淋淋,他卻宛若不知,只盯著竹子,面色沉靜。
直到竹笛初具模樣,他這才發覺有人一般,擡眼一看。
司以雲正盯著他的手。
李燼抿了抿唇,將手微微收到袖子裏,他想說話,又覺得沒什麽必要,只是側過頭,好像在等司以雲自己走。
司以雲無聲地嘆口氣。
她走上前,說:“太子爺受傷了。”
李燼的眼珠子輕動,從鼻腔裏應一聲:“嗯。”卻改口:“沒受傷。”
司以雲剛從袖子拿出帕子,疑惑地看著他,李燼的態度突然坦然:“我削笛子,怎麽會受傷。”
司以雲:“……”
明明都流了血,還挺嘴硬。
她心裏一軟。
她走上前,見李燼沒有閃躲,便蹲下身,將他的袖子卷上去,他的手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居然不少於十幾處。
在和李縉如出一轍的手上,顯得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