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九十二章(第2/4頁)
李縉輕捏她的腿肚子,“疼麽?”
司以雲搖頭,一縷發絲沾在她頰邊,顯得風情萬種,楚楚可憐。
李縉眸色沉沉:“回頭讓宮廷女醫師,給你揉捏揉捏。”
司以雲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外室,竟也值得讓李縉請動宮廷醫師,她露出受寵若驚的神情:“多謝世子爺。”
李縉手指刮刮她鼻尖,若情人的低語:“下回小心點。”
司以雲垂下眼睛:“是。”
這點小意外並不影響李縉的興致,他有初嘗情。欲少年的勁,又因極好的家世教養而收斂,濃情蜜意,溫吞持之,把這場事,生生從日頭還在拖到入夜。
事畢,司以雲又倦又足,直接昏睡去。
而李縉和上回一般,命人端來熱水,洗完一身燥熱,穿戴好後,從屏風後轉出來,又是偏偏君子的模樣。
他目不斜視,走出房中。
門外候著一個丫鬟,李縉本已走出兩三步,卻折回來,垂眼看著那丫鬟,淡淡地問:“這兩日,屋裏發生過什麽。”
丫鬟正是碧螺。
碧螺猛地跪地,聲淚俱下:“世子爺要替雲娘子做主呀!”
碧螺知道機不可失,兩日前那件事,這口氣她咽不下,雲娘子也咽不下,如今,到了出氣的時候。
待她說完,卻看世子爺側頭沉思,他宛若畫中走出的人兒,清雋卓然,差點讓碧螺看呆了眼。
直到沒聽到碧螺的其他指控,他回過神來,緩緩問:“沒了?”
碧螺有點噎住:“沒、沒了。”
世子爺又問:“俱是屬實?”
碧螺道:“奴婢絕不敢瞎編亂造,更不敢騙世子爺,否則不得好死!”
李縉頷首,道:“去伺候你家主子吧。”
碧螺磕頭:“是。”
李縉斂袖,緩緩拾階而下,直到府邸外,早上他坐著來的轎子還在原地,一厘都沒有挪動,轎子木椽華貴,精工巧造,隔一寸鑲寶石,極致尊貴。
在下人們行禮聲中,他踩著腳踏,闊步登上轎子,轎子內更是鋪著白色狐皮,靴履踩於其上,沒有任何聲音。
這般富麗堂皇的轎子,直到李縉歸來,才像真正收歸寶物,實至名歸。
只看,李縉端坐在轎子中央,他背脊挺直,目視前方,如黑曜石的瞳仁中,卻黑沉低暗,翻滾著某些東西,好似山雨欲來風滿樓。
他擡起手,在自己耳垂上撚了撚,喚:“王二。”
不過三息的時間,一個面目平平無奇的男人掀開簾子入轎,他是布在宅邸的暗衛之一,對宅邸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李縉慢悠悠地說:“事實幾何,一一道來。”
司以雲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
她捂著有點餓的肚子,掀開簾子,喊:“碧螺。”
碧螺從屋外跑進來:“娘子可醒了!”她端來熱粥,興奮地說,“世子爺走後,賞了不少東西,還有四個身強體壯的仆婦,娘子還沒醒的時候,湘娘子又來兩次,都被那幾個仆婦攔在外頭,可好笑了!”
司以雲一邊聽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邊抿口熱粥。
她問:“湘娘子又來送避子湯?”
碧螺生氣地說:“不止呢!她還讓人帶了刀,擺明要劃傷娘子的臉蛋,還好有世子爺布置的四個仆婦,否則,真叫她無法無天去!”
湘娘子被攔住,倒不敢真強闖。
她能在司以雲面前作威作福,但不能對世子爺指手畫腳,因此就是咬碎一口銀牙,也不敢發威。
司以雲思慮片刻,說:“她不懂,三番兩次找我麻煩,早就讓世子爺厭惡了去。”
說到這,碧螺覺得有點委屈:“娘子,我已經和世子爺告過她的狀,世子爺是讓仆婦來保護您,可是,為什麽不罰湘娘子。”
“噓,”司以雲放下粥,讓碧螺別說話,“小心隔墻有耳。”
碧螺捂著嘴,小心地點點頭。
但碧螺還是想不通。
為什麽世子爺兩次來宅邸,兩次都來雲娘子屋裏,分明是喜歡雲娘子的,但明知湘娘子這般作風,卻半點不罰,就是他口頭警告一句,湘娘子也不至於這般囂張,還想來劃傷雲娘子的臉!
司以雲看她還是欲言又止,便把肉粥攪攪,說:“來,吃一口。”
其實,碧螺想不通的事,司以雲輕松就明白。
她不像碧螺咋咋呼呼,是一張白紙,她畢竟出自教坊司,官家的手段,耳濡目染之下,雖不敢說能完全猜透,還是能學個皮毛,就這件事來說,李縉其實完全沒必要為她,去懲罰另一個女人。
她們都是皇帝給的“禮物”,無論李縉處罰誰,傳到皇帝耳裏,都是落皇帝的面子,是大忌。
唯有為她布置多幾個下人,才是最實際的做法。
如此看來,李縉在庇護她。
司以雲攪動肉粥,眉頭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