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心虛裝病

“公主!”腳下的鵝卵石滑膩,習音還沒走幾步就險些摔倒。

磕磕絆絆終於追去岸邊,一擡頭,長寧已經跑沒影了。鞋子也沒穿,看得習音心中焦急。忙要跟著追,腋下被一雙手托起,人騰空掙紮了一下,扭了頭去看,見是項晚。

“你放開我。”習音著急。

“發生了什麽事?”項晚尋了塊大石頭,將習音放下,看著習音又想坐起,將那人又按了下去,“公主是往回跑,她要去找王妃了,你怕什麽?”

聲音裏帶著一起幽怨,讓習音發懵。是啊,公主是回去找王妃的,別人說什麽做什麽都抵不過那個人的一聲安撫,一個擁抱。心中想著難過,習音攥著裙擺沉默。

項晚轉了身,走去河邊捧了水回來,淋在習音的腳上,洗去泥土和枯枝。看了看習音臉色不好,又扯了袍擺替習音擦拭去冰冷的水漬。

“你是不是喜歡公主?”項晚別別扭扭地將濕手在袍子上揉了揉。看著習音毫無反應,幹脆湊去她面前蹲下,去捂了捂被河水凍得通紅的雙足。

習音沒說話,嘆息一聲。她不想再被任何人刺探內心了,便轉移了話題,把在湖邊聽到的話,說給項晚聽。

“咱們打魚吧。如果真是那樣,能安慰公主的,也只能是王妃。我們該做好分內的事情。”項晚又去河邊取回了丟在地上的鞋和足袋,給習音套好,“等打好了魚再回去,你們都太慣著公主了,她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麽不堪一擊。”

“你不懂…”習音些許消沉。

“你懂?”項晚將習音從大石頭上拉起,又彎下身子替習音整理裙擺。

她的眼中只有長寧,哪怕身旁的人體貼入微,她也全然沒有發現…

……

“娘子!”長寧氣喘籲籲跑回小店,看見遙生正在小店裏看書,許是這小店太過清冷了,雖然入了春,遙生的指尖還是被凍得微微發紅。

聽到長寧的呼喚,遙生擡起目光相望,“這麽快就打夠了?”

“娘子!”長寧鼻子一酸,撲去遙生懷裏,“你怎麽什麽都不跟我說!”

“什麽?”遙生有些莫名

其妙,被長寧微微發冰的鼻尖蹭過頸側,敏感地縮了一下。

“怎麽了?”遙生皺眉不解,指尖揉了揉長寧的袍擺,濕漉漉一片,“是不是摔著了?”

“我去打魚,河邊有兩個老頭閑談,他們…”長寧咬了咬嘴唇不開心,“他們在議論蘇卿和蘇海潮的事。”

可遙生似乎全然沒有將自己的話裝進耳朵裏,她雖不得動彈,還是摸了摸長寧的手肘和膝蓋。確實覺得沒傷著,才松下一口氣抱緊了長寧。

“嚇著你了?”遙生拍著長寧的後背。

長寧遲疑了一下,才微微點了點頭,“你沒和我說過,我…不知道會是那樣的下場。”

“所以才摔了?還打著赤腳跑回來?”遙生一直都在顧左右而言他。

“娘子!”長寧有點生氣了,氣遙生總想著扯開話題,“你跟我說是誰幹的,是不是將軍逼的你們?”

“沒有。”遙生忙不叠地否認。

“一切都是我和二哥的決定。”遙生太了解長寧的個性了,這個時候如果牽扯到將軍身上,依長寧的性子固執起來,只怕就是連將軍也是敢翻臉的。

“你騙人!”長寧紅了眼睛。

“不是都已經過去了?”遙生皺著眉頭相望,見長寧愧疚,淚花閃閃的無措,“這是最好的結局了,長寧…”

“我疏忽了,我怎麽沒考慮周全。”長寧又在自責。

“你瞧瞧你。”遙生不悅地抵著長寧的額頭責備,“他們,落得這樣的下場,那都是咎由自取。和你,和將軍沒有任何關系。”遙生吻住長寧的眼皮,心中苦澀,可什麽都不肯表露在面上,“你最近越來越愛哭了,不好。你眼睛那麽漂亮,要笑多一點才好看。”

“你一定很難過…”長寧無助地依偎。

這不是遙生能夠簡單回答的問題,一面是行為不端的親人,一面是委屈受盡的愛人。都是她的至親,她也是人,一顆肉長得心,怎麽可能毫無觸動?“我們回屋換衣裳吧,受了涼就不好了。”

長寧不肯動,只是環著遙生脖子消沉。這種感覺很古怪,明明該難過的人是遙生才對,長寧卻撲漱漱地眼淚直掉,仿佛要替遙生

大哭一場才甘心。

“我去與墨池說情,我給將軍寫信,他們一定聽我的。”長寧心事重重的惆悵。

遙生望著長寧思慮,卻疏開眉頭搖了搖頭,“我離開皇城的時候就什麽都舍了。今後也無心參與那些紛爭,只想守著你安穩過日子。”

“現在這樣就很好。”遙生親了親長寧的額頭安撫,將長寧抱進懷裏,有節奏的拍。容那人情緒穩定下來之後,才牽著那人去換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