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自以為是

蘇遙生夜以繼日的趕路,風塵仆仆,沒想到在路上已經有軍隊先行壓陣。

如兩年前一樣,有些人盲目的自信滿滿,遠不知局勢已經失控。

蘇海潮一路順風順水,他認為自己做的高明,自詡運籌帷幄,是他臥薪嘗膽,忍辱負重多年的結果。殊不知,如果不是遙生的庇佑,如果不是長寧在棋局中撥弄,只怕他和蘇家早就被淹沒在權勢的洪流之中,又怎麽可能活到今天,還搖身一變成了風光無限的長皇子?

不知足的人永遠也不會知足,在他的狹窄的眼界當中,他以為他是與家人爭,目標也很簡單,逼父親退位。不需要流血,一家人關起來門來,吵一吵,鬧一鬧,他就能達成他期盼中的目的。

孰料,當他兵叛之時,二弟蘇墨池已經先行將皇宮圍禁了起來,任他如何叫罵也無計可施。

平日裏的酒肉兄弟倒是出了主意,“自家人關起門來爭,誰又能說什麽?只需要阻止公主出兵,就是困,也能困到宮裏的人繳械投降!”

“對對對!”蘇海潮自以為穩操勝券,“我困贏了長寧,區區老二窩囊廢一個,賭他撐不過二十日!”

可惜,他沒等到父親兄弟認輸,先等到了一紙戰報。戍邊軍未得軍令,擅自赴京,重營一萬騎兵先行,五萬步兵隨後出發。嚇得蘇蘇海潮直直就栽了過去。

他敢與父皇挑釁,那是因為兩年間,父皇幾次要分權戍邊大軍,都不被理睬。甚至父皇要求戍邊大將軍回京奉命,聖旨也被那人拒之門外。

可這一次邊軍怎麽就動了?眼看形勢大變,蘇海潮與謀臣門客們商議,只可惜,養了一幫豬狗,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關城門,嚴防死守!聽說邊軍來了近萬騎軍,只要沒有重器步兵,我看他能奈我何!他們敢困我,我就困皇宮,看誰耗得過誰!”蘇海潮下令將沛州的軍隊撤了回來,慌裏慌張在殿中踱步,又急忙安頓部下,“哦,對了,還要把周圍城鎮的糧食全部充入皇城!”蘇海潮雖然害怕,可宮中的糧草他算過,是不可能熬上太久的。

我還就不信了,到時候父皇退位,我殺了老二老三,這江山,難不成還能有第二個人繼承?到時候帝璽在手,戍邊那個老東西他敢公然篡權嗎?”蘇海潮坐立難安,再看看席間的酒肉也不香了,美女也索然無味,嘴上逞強,可心裏說不怕是假的。

宮中的僵持持續,皇城之外又是大軍如風雲四起,亂戰不斷。

……

蘇遙生本是派了信使奔赴邊城遞信,她不知道其實邊軍比她的消息更為靈通,動身更早。沒日沒夜趕路時,沛州有戰報傳來,圍堵沛城的大軍,被人攔腰打散,一半就地伏誅,一半直接四逃,潰不成軍。

得了戰報,遙生還以為是州令帶兵重挫了蘇海潮的軍隊,可沒想到卻是戍邊大將軍的騎軍趕到,打了個裏應外合,順便休整軍隊,前來借糧借兵補給。

又快馬加鞭追了三日,趕到沛州時,是州令帶了援軍接應。駐紮在沛城城外的邊軍早該拔營,被州令拖了拖,就為接應王妃。第一時間,遙生帶著的數百將士趕赴邊軍駐營時,才覺得自己是何等渺小。

城外營地裏,邊軍的戰旗林立,因為同樣是受過公主恩澤的軍士。大夥倒也不見外,加上此前解了沛城困局,免去戰亂的緣故,百姓們甚至還與邊軍相處格外融洽。

顧不得疲倦,蘇遙生來不及等州令通傳,而是選擇自己直接進營地親自面見大將軍。

“將軍”,翻身下馬,蘇遙生迎了上去,她只是萬萬沒想到,那位受民愛戴,掌管著千軍萬馬的戍邊神將,一見面竟給她來了個下馬威。

“等個毛頭小姑娘,浪費兩天時間!副將!讓大夥兒收拾東西,整軍待發!”將軍看也不看蘇遙生一眼,而是領著副將在軍營中視察,嚴整軍紀。

“將軍。”何嘗受過這樣冷遇,遙生在身後追著,可想來就連沛州的百姓也視她如仇,只怕自己在這些人面前,是被當成了加害獻平王的蛇蠍毒婦罷。

一名女子,站在眾軍面前何其刺眼,那些目光不善,而驍勇善戰的軍士們可比普通百姓更有血性,雖然看著粗鄙,哪怕身份地位千差萬別,面對蘇遙生

時更多的是厭惡和藐視。

“將軍!”蘇遙生一直跟著,在那些輕蔑的目光中,有些急躁。根本無法溝通,蘇遙生忍無可忍,去拽大將軍的披風,“將軍!”

“放肆!”副將眼疾手快,腳下一絆,將蘇遙生反手壓倒在地上。勇武的粗魯漢子對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結果顯然是蘇遙生被按著後頸押倒在地上。

軍營裏頃刻沸騰了起來,那些人似乎巴不得替獻平王出上一口惡氣。叫好聲起哄聲不斷,誰也不把蘇遙生當作是公主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