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垂死掙紮

一路被父皇揪扯著衣領子,長銘氣息不暢,苦苦哀求也是無果。堂堂太子,竟然落到了當眾受辱的地步,任是何人能忍?!

太子眼看被逼到瀕臨還手之時,皇帝先一步將長銘丟在城樓的圍欄邊。

夜風呼嘯,在入京的甕城之中,此時摩肩擦踵擁擠著人群。兵敗勢頹,一見火把照亮,那些人又在瘋狂的求饒。高舉手臂,人群失去了理智,惶恐與尖叫在蔓延。當長銘探頭去望時,竟然是一副人踩人的煉獄景象。

“私兵攜重器而聚於京,長銘,這是何罪?”皇帝負手立在城樓之上,於甕城中的哭喊聲不顧。他的眼中顯露出帝王的殘暴,不再是一副愛民的仁君模樣,更像是一位來自於地府的判官。

長銘站在真正的君王面前,之前所有的猖狂和盲目自信化為了烏有,瑟瑟發抖,如一只喪家犬。可目光閃爍著,還在拼命尋求著生機,直到目光盯在了長寧那張滿是平靜的臉上時,長銘像是看到了生機。

“父皇!父皇!是長寧帶兵謀逆,父皇,你要相信兒啊!”長銘的聲音已經害怕到變了調子,他本想去拉住皇帝的龍袍哀告,可帝王不可一世的龍氣顯露時,長銘竟然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兄長,毒害妹妹是你,私募重兵也是你,運鐵造器的還是你,如今東窗事發,怎麽能怨怪到我的頭上?”長寧倒是苦笑,人活臉樹活皮,長銘這副睜眼說瞎話,還臉不紅心不跳的醜惡嘴臉,真是令她大開眼界。

“父…父皇!”長銘不見棺材不掉淚,“今夜皇城值守的軍士俱是長寧所帶之兵,出現如此疏漏,也是她兵下擅離職守!長寧她有心陷害兒臣,父皇您可不要聽信一面之詞啊!父皇!”

“五哥這是要倒打一耙?”長寧皺眉,可實在氣不過,竟然被氣得笑了起來。“五哥真是說得頭頭是道!開城門需兵符,如此說來,五哥你兵符何在?”

“貴重之物,又豈能隨隨便便帶在身旁?”太子也知道自己理虧,可只要沒有被拿捏了證據,他就還有狡辯的余地!眼看著家臣遠遠相跪,長銘咬牙切齒與家臣吼道:“去!汝等歸家,速速將孤的兵符尋

回,以證清白!”

“不用找了!”城樓的階梯處,正有腳步聲徐徐而上,面前的男子眼生,可跟隨其後的蘇海潮,太子卻是認識。

蘇墨池領著兄長,跪於皇帝面前,畢恭畢敬行了大禮,“臣,蘇家二子墨池給陛下請安。”

皇上掃了太子一眼,見太子嚇得呼吸一抽一抽,沉了目光。打小時候起,他這個五兒子就生得一張能言善辯的好嘴。黑白顛倒,指鹿為馬,他這兒子口才如何驚人,為父的再是清楚不過。

“臣…臣臣臣蘇家長子,蘇海潮,臣有一物需獻與陛下。”蘇海潮打著結巴,當撞上長銘猶如泣血的目光時,險些咬了舌頭。

皇上揮了揮手,身旁侍奉的衛司宮忙上前查看。見蘇海潮瑟瑟發抖雙手將一枚腰牌舉過頭頂,衛司宮見之,臉色大變。從懷裏抽出帕子捏了腰牌的另一端,回到皇帝面前。

“皇上,這…這是鎮城候兵符…”衛司宮低眉順眼將腰牌遞到皇帝面前。看著皇上此時已是怒火中燒,他生怕自己也被怒火牽連,大氣也不敢喘,低著頭,只等著陛下發落。

“是…是長寧的腰牌!是蘇海潮受長寧指使前來開城門!蘇家是長寧爪牙!父皇,兒怎麽可能用得動蘇海潮?”太子已經陷入了魔怔,要他認罪伏法麽?謀叛,那可是重罪!不光是自己,到時候母後和魏家可能都會受連誅之罪,太子幾乎就要崩潰。

“你說是長寧的?”皇帝眼看就要發作,一字字都是怒火沖天。

“是…是!”長銘還在嘴硬,長寧聽見只能嘆息搖了搖頭。

“你再說一遍!”皇上腳下挪了半步,太子匆忙往後爬了爬,眼前的人不是他的父皇,而是即將殺人的厲鬼。

“五哥你又何必執迷不悟?”長寧搖了搖頭,“長寧從不募集私兵,從不拉攏勢力,人盡皆知。京中值守重務,又豈能有勢力作祟?我手中的兵符,早就退還給了父皇。這京中,只五哥你這一枚兵符可調度城守啊!”

猶如五雷轟頂,長銘怔怔半天犯不上話來,瑟瑟發抖看著父皇眼中再無半點親情,卻竟然還不知收斂,“是蘇海潮!是他假裝與我套近乎,偷走了我的腰牌!”

長銘不管不顧,盡管他

的話已經無人可信,長銘還是拼了命抱住父皇的龍靴,“父皇!父皇!是他們害我!”

可皇帝看著自己親立的太子面無表情,招招手,衛司宮奉上了一份奏折,被皇帝丟與腳下。長銘不知其意,哆哆嗦嗦捧起奏折相看,只見奏折裏,長寧早就看穿了自己的一切動向,匯報與父親,命蘇墨池蘇海潮擔任左膀右臂,一個負責城門鎮守,緝拿叛兵,一個負責臥底,以確保自己的一切動向都在監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