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3/4頁)
他其實,一直很想跟他道歉,說阿昭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別不理我。
他若是那時候說了,一切會不會結果不一樣。
“小莊,你再仔細想想。”
第一次絕不是強迫,是他自願的。
宴語涼記得很清楚。
記得小莊把他惡狠狠地推倒,各種咬。咬了很久,突然停了下來。他哭了,一張俊美的臉上滿是肮臟,淚水和臉上的血汙混在一起落下來。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騙我。”
他小聲啜泣。從恨意到逐漸迷茫,他小聲說:“阿昭,我愛了你好多好多年。”
宴語涼的心一瞬像是千刀萬剮。
他伸出手,抱住了少年。
第一次是他願意的。後來倒是有很多次,他被違背意志翻來覆去地這樣那樣地強制,略微粗暴。
“但其實。”
“後來,習慣了,也並不討厭那樣……”
“……”
莊青瞿整個人像是陷入了溫暖的黑甜,隔了不知多久,才又再度恢復了一絲意識。
他模糊地、虛幻地,看到宴語涼手中綰著一絲他的長發。
另一手是五彩繩,正在細細栓著。
著纓,明有系也。
結發……為夫妻。
宴語涼:“乖,快睡吧。別硬撐,還有什麽話等醒了再說。”
“……”
“小莊你記好,這世上只有你和我娘會叫我阿昭。朕此生絕不會再讓別人這麽叫朕。”
“這世上也沒有別人喜歡我的,只有你一個。”
“若沒有你,就誰也沒有了。”
“朕同你結發,你不可負朕。”
先別。
莊青瞿就那麽一點點力氣,硬是弄散了他手裏的五色結發,氣喘籲籲。
先別。
給他留個念想。先別。他此刻太幸福了,死了也甘心,可這樣不好。所以一定要只差這一點,那樣他肯定說什麽也要醒過來。
但他的行為真的像個傻子,阿昭愣愣地看著他,大概覺得他是個傻子吧。
他真的撐不住了。
他的指尖輕輕動了動,被勾住,沒有放開。宴語涼沒生氣。
他還想說,阿昭,親親我。
發不出聲音,可宴語涼還是低頭吻了他。甘美的親吻裏,微微一絲鹹澀。
答應了不再哭的。
他心裏腹誹,我那麽長時間,好不容易養的。從錦裕十一年一月到九月,好不容易才養得那麽好的、活潑精神的阿昭。從宣明朝等到錦裕十一年,等了那麽多年才抱在懷中的。
他要早點醒過來,再也不惹他哭了。
……
車馬啟程回京。
嵐王答應得好好的睡兩天就醒,結果這都睡了七八日了一點動靜都沒。
仿佛一整個輪回,宴語涼終於也嘗到了那幾個月嵐王苦等他醒、心力交瘁的滋味。
他每天玩著嵐王涼冰冰的手指,心裏酸澀難過。
他說嵐嵐,說好的想著朕,不讓朕鬧心,早點醒過來的呢?怎麽還跟朕賭上氣了。
路行至一半,荀長從京中帶人來接。他到車上黑發白膚睡著的嵐王,也是頭疼,為哄皇帝開心,給皇帝講了一個堪輿國睡美人的故事。
宴語涼:“就必須是王子親才能醒嗎?皇帝行不行?”
皇帝確實不行。
他晚上試了很多次,沒試成功。
隔日,荀長又給他說了一個堪輿國美人魚與鹹魚的故事,他說上次跟嵐王說這個故事的時候嵐王笑得不行。故事是這樣的。美人魚說鹹魚鹹魚,你能不能別天天待在宮裏不動,沒事多滾去禦花園逛一逛。鹹魚:不能,朕只想躺。
宴語涼:“……”
皇帝出使一趟越陸,順帶手的把膠南給滅了,舉國轟動。
如今帶著那麽多禮物財寶和大象凱旋,華都百姓更是萬人空巷出來看,噢喲這就是大象,好大,好生神氣!只是不知好不好吃?
京中一切井然有序。
非要說有什麽變動的話,就是錦裕二年的狀元郎奚行檢被英王從大理寺調去禮部了,從此成了外交官,錦裕一年的舊狀元司空星則做他的副手。
宴語涼:“……”
奚行檢嘴毒天下聞名,讓他當外交官,這。
但實是此次膠南王被擒,膠南又成了大夏附屬國,周遭各國各有想法的。南疆小國紛紛拼命送禮拼命巴結,但瀛洲和落雲等則多是引經據典的責難,指責大夏欺負膠南小國於理不合。
面對落雲的種種挑釁,大夏以前還是“不卑不亢、有理有據”。眼下越發強盛以後,基本態度就是“滾”。
奚行檢才被英王派了去外交。配合早他一年的狀元司空星,雙倍的嘴毒。
於是前幾日各國使臣瀛洲會盟,就有了奚行檢和司空星舌戰群儒。
奚行檢自不必多說,那可是罵人言辭被編成書還能暢銷的華都瑰寶。別國使臣起初看他一本正經長得很清冷雅度的樣子,還以為可以從他這裏占到便宜,結果被噴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