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前塵往事,自證清白。

唐修璟慶幸他這些年來一直以皇帝哥哥作為學習目標。

總歸是學會了一些皇帝哥哥的好頭腦的,在經過一夜尋不到人後,他想到若是皇帝哥哥還能動肯定會沿著溪水走。

順著這個思路,終於在第二天夕陽西下時順利沿著溪水尋到了人。

找到人時,宴語涼又背著嵐王走了一天,早又餓又冷累得爬不起來,淒慘如鬼只剩一口氣。穆天冬倒是被他摘了一大堆兜在腰封裏,保存得完好無損。

嵐王渾身血汙神色平靜,安安靜靜閉目睡著。

宴語涼被帶回去後昏死了一天一夜,醒來是被安神香熏得香香暖暖的房間,拂陵在身邊悉心照顧。

見他醒了,他來喂他湯藥。

宴語涼不喝,只看著他。

拂陵垂眸:“陛下不用擔心,嵐主正在隔壁睡著,這次好歹是熬過去了。”

宴語涼不說話,只繼續看著他。

拂陵:“但毒引畢竟碎了,太醫說西域靈藥只壓得了一時,並保不了一世。好在兩味藥材已齊,為保平安還要快些尋到湖心黛才行。”

“陛下,奴才入宮前也是南疆人,熟悉南疆地形。”

“奴才適才已同蘇指揮使說好,請他護我去遠一點的地方試試運氣,至少替嵐主一盡綿薄之……”

宴語涼依舊不語,只雙目默默掃過拂陵的手指。

拂陵白皙的手指一直幹幹凈凈,這大半年來宴語涼從未見過他戴過任何戒指或信物。

這大半年來,拂陵一直恭恭敬敬只做分內事,安心服侍嵐王、替嵐王說好話,大概天底下最忠心的奴才不過如此。

拂陵垂眸:“陛下,戒指已不在了。”

“拿到的當日就已被奴才弄碎,埋在嵐王府的榕樹下。”

“因奴才想著,嵐王素來心思縝密,奴才近身服侍還是小心為上。”

果然。

宴語涼閉上眼睛。

他之前不是沒懷疑。澹台身邊都有一個廖曦了,嵐王身邊會不會也有個誰。

甚至來越陸的路上,深夜在馬車裏跟嵐王在床上氣喘籲籲玩過一些小遊戲之後,他汗津津地窩在人家懷裏還鬥膽伸了個爪,開誠布公地將此事擺在台面上。

他說,嵐嵐你看一共五個情報官,還有兩個不知道是誰。

指不定有一個就被朕心黑手辣放在了你身邊。

真有那麽一個人,他會是誰呢?

【朕覺得吧,要麽拂陵,要麽蘇栩。】

他這句話成功把嵐王給逗笑了,俊美的臉上揚起一種少年般的青澀。

【嵐嵐你別不信邪!】

嵐王那段日子被他寵得上天,總是不自覺就開心。

【好好,信信信。若真能是他倆二人之一,那阿昭是有通天的本事了。天子聖明彈指帷幄乃大夏之幸,不服不行。】

他攬過宴語涼,滿眼笑意,不由分說親親他。宴語涼被他一動嗷嗷叫著腰疼。

結果怎麽樣呢?

“天子聖明”就有這樣通天的本事。

不一會兒,真正的莊氏忠仆蘇栩端著茶水進來了。他翻著白眼,氣得像一只撲棱鵝:“那麽多年,那麽多年!嵐王身邊有奸細我早知道,我也早都懷疑多半是你!”

蘇栩如今的心情是無比復雜。

想來當年老爺還在的時候,他就一直懷疑緒辭跟狗皇帝勾結。後來服侍少爺時,他更一直懷疑拂陵跟狗皇帝勾結。

可惜始終抓不到證據,結果其實他每一次直覺都是對的?

而今卻說什麽都遲了。

時隔多年真相大白,他卻還不得不陪奸細一起去找藥。

拂陵說,湖心黛以前是三苗族的聖花。他小時候家住在三苗附近經常去玩,知道一條隱秘小路可以去往聖壇。只可惜拂陵武功並不怎麽樣,這山高路遠的,還得麻煩蘇栩護送他。

莊氏忠仆憋屈地護送奸細找藥,臨走又一把子沖回狗皇帝面前。

“臣還是……想請陛下賜臣一句金口玉言!”

天地為證你知我知,還有一個奸細在場。只求皇帝從此發誓善待他從小看到大的小少爺,讓小少爺從此能開心幸福。

那前塵往事就算了,他可以再不提及。

……

夕陽西下。

拂陵策馬上路,蘇栩跟在他身後向著晚霞灼眼。

他們走啊走,蘇栩還是意難平,喃喃嘟囔道我們少主待你那麽好、一直信任你、從不疑你,你怎麽就不為所動,自始至終跟狗皇帝一條心?

拂陵垂眸,眼底有光。不說話。

蘇栩繼續虎目含淚,只能小聲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皇帝多智近妖,就連皇帝選中的奸細也多年來把狐狸尾巴藏匿得如此嚴實。他老蘇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片刻後,又眼紅紅的地問拂陵,既然你一直監視嵐主,明知嵐主沒有謀逆之心,為何不把事實回稟皇帝?!

拂陵:“你平心而論,就嵐主幹出的那些事。哪一點看著像是沒有謀逆之心?更何況還有你總在身邊天天煽風點火!”